“哎、好,下官这就回去。”范成方满心欢喜,拱手一记,乐颠颠离开。
白典吏碗里的豆包没有吃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心中着急。
正琢磨该怎么提醒范成方,胳膊被人碰了,扭头一看竟然是沈珏。
“沈大人,您有事?”
沈珏点点头。
“你们这次出门估计得年前才能回来,把户房的钥匙留下吧。”
如果是旁人索要,白典吏说什么都不会给,毕竟那些账目都经不得推敲。但沈珏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就处处维护范同知,他仅思索片刻就起身去拿钥匙了。
李晖并没理会他们二人,而是以“豆沙馅儿”为由,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开了话匣子。
府衙上下的官员,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除了沈珏。所以大家对豆包、酸菜等,都情有独钟。
有说豆沙馅儿太过繁琐,也有说小豆馅儿有些粗糙。反正说什么都有,氛围特别好。
白典吏吃了两个豆包,才起身告辞。临走时还深深看了一眼沈珏,说不出哪儿有问题,但就是心里发毛。
吃过饭,大家继续忙碌,沈珏来到李晖的办公桌前,将自己写的东西放下,还有那一串钥匙。
虽然府衙就这么一个办公屋子,但到底是府尹,没有条件也得给创造个条件,用屏风遮挡形成私密空间,也算独立办公。
李晖见纸上写的是关于缴税内容,不禁拿起细细详读。
凉燕关于田税、铺税、路税等,都有明文规定,但北境一直没有照做。原因无他,都是“穷”闹得,尤其山匪横行的这几年。如今山匪剿灭,互市再次开通,北境来往商队日益增多,很多东西是要好好规划。
“听说驻军营来年开春要盖营房,后面是下官给他们选的几块地,您看行不?”
“好,我看看。”
李晖说完,继续看纸上的内容。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沈珏明显比之前要积极,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写的东西中规中矩,也附和当下北境的发展,李晖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东西写的不错,年后就按这个实施,着人写成公文,年前贴出去吧。”
沈珏闻言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双眸泛光。
“您……您真让下官着手去做?”
“不然呢?”李晖轻笑,“既然你已想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那我没理由打压,况且这么大的州府全靠我一个人也根本不现实。只要出发点利民,我都不拦阻。”
“是,是,多谢大人,下官一定不负您的信任。”
李晖敲了敲钥匙没有说话,沈珏是个明白人,立刻拿起带人去开户房的柜子。
六房的所有记簿,都有各自的柜子。尤其是户房,占的柜子最多。
大家一直忙到戌时三刻,李晖抻了个懒腰,从隔断出来,道:
“今儿就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这么多欠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完成,都别恨债。”
“是,多谢李大人体恤。”
牟海滨这一开口,其他人全都跟着应声,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离开衙门。李晖没着急走,文喜进屋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火种,这才走到他的身边。
“老爷,可以走了。”
“白典吏走后,可有派人跟着?”
“回老爷,永喜跟的,他没有回家,而是先去的范家。”
“呆了多久?”
“回老爷,足足呆了半个时辰。”永喜从暗处来到跟前回答,“白典吏离开后不久,单晨就去了范家。呆到戌时初才走,回家后迄今没有动静,成喜在那边盯着呢。”
李晖听完颔首,打个哈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