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中饭，程雪不顾李晖反对，执意送他。

只她自己，一个孩子都不带。

“媳妇，真的不用……”

“收声！”程雪态度坚决。

李晖见状只能应声“好”，然后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她给整理衣领。

昨天睡前喝了去火水，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状态很不错。再看汪森，颓靡、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

这样下去可不行，容易随弯就弯。

“汪森，想想你现在的处境，赶紧打起精神。要病，也得等三场结束以后再病。”

低沉的提醒，令汪森警铃大震。

程雪见了忧心忡忡，但也无可奈何。

“给你拿的药要坚持吃，饭也得好好吃。没有胃口也得吃，千万别任性。合理规划时间，哪怕像平仁一样，博得第五十名也行。当然，往后还有机会……”

“没机会，他这次必须成功。想想你媳妇、你儿子、还有你爹娘。”李晖一改刚才的和声细语。

汪森喉咙滚烫，重重“嗯”一声，背起行囊。

刚打起来的精神，瞬间被背上的东西，打击的荡然无存。

东西跟上次一样多，但两次背的感觉明显不一样。

咬着牙坚持，程雪要过去帮忙，被李晖伸手拦住了。现在帮忙就等于害他。得让他自己习惯，不然到了贡院门口，没人能帮他。

三人出了院子，就看到周家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

周飞满脸惨白的被亚哲扶出来，那个状态……真是一言难尽。

见连氏满眼担忧，程雪出声安慰：

“别怕，周飞兄弟是男人、是爷们，能坚持下来的。他是你的天，你得相信他。”

也不知是程雪这碗鸡汤管用，还是周飞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倒没刚才那么虚了。

李晖让汪森跟着上车，彼此照顾，他自己则牵程雪的手，慢悠悠往贡院溜达。

走出一段距离，程雪笑眯眯说：

“你身体还行蛤。”

听她夸赞，用另一只手拍拍胸脯，颔首。

“放心，我抗造。”

“少说大话。明儿我去药堂买人参固本丸。你别太有压力，这次不行咱就下次。”

李晖“嗯”一声，捏紧她的手，心里暖烘烘的。

看着不远处的贡门，轻叹口气呢喃：

“不怪铁蛋怕它，其实我也怕。第一场抽完号时没什么感觉，可等钟声敲响后，那种无形的压抑就席卷而来，憋闷、喘不过气。”

“心理作用？”

“不知道。”李晖摇头，“反正在里面不太舒服。”

“那有像庞老说得那种又哭又笑的吗？”

李晖想想，轻轻摇头。

“别怕，你是有家的人，这么多牵挂纠缠着你，脏东西不敢靠近。”

说完，程雪回捏他的手，默默给他打气。

俩人站的地方离贡院不远，只要那边有动静，这边会立刻过去，不耽误时间。

足足陪他一炷香时间，那边终于开始排队。

程雪见他没动，主动上前，轻柔抱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