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忍住自戳双目的冲动,垂下眼眸做悲痛状:“就是……就是很残酷的事,残酷到要杀死山上的小兔子,让蝴蝶不再飞舞,让花儿不再开放。”
“这真是太残酷了!深哥哥,你不要做这么残酷的事,做了,珞儿会恨你,不会再爱你了!”
我还巴不得你恨我,心里想着,张至深深沉道:“我就是要跟师父商量如何阻止这场灾难,不会让悲剧发生的。”
“深哥哥你好厉害,珞儿会等你带来好消息的!”兴奋的少女一双大眼继续眨呀眨地,无比的无辜可爱,不断散发爱的泡泡,张至深再也受不了,拖着何忆就一路狂跑。
“深哥哥,你是最厉害的!”安灵珞挥着小手帕告别,张至深跑得比听见南箓要杀他时还要迅速。
安灵珞姑娘是导致张至深下山的最主要原因,没有之一。
提起安灵珞的名字,蔷薇宫的人都会无奈地叹息。
她是某王爷的独女,这王爷的夫人在生她时难产死了,王爷伤心又内疚,因此对这女儿格外宠溺,娇生惯养不说,竟还让她培养了一大堆奇怪的兴趣爱好,美其名曰开阔视野,学识广泛。
这本来与蔷薇宫无一丝瓜葛的事,偏偏就遇上了,据说某日那王爷在路上救了伤重的蔷薇宫主容玥,容玥出于感激和报恩,自报家门,若是有事相求,必然答应。
结果不出半年,这王爷果然找上门来了,不求别的,他要出使邻国,希望能让他的宝贝女儿在此历练历练。
这等小事,容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是这一答应,便将整个蔷薇宫都陷于水深火热中,连同他自己。
刚来蔷薇宫的安灵珞刚刚经历了一场父女分别,眼睛还是红红的,泛着水汽,一双黑亮亮的大眼怯生生地看着众人,立马将蔷薇宫一众男女,不分老少,地位高低都给征服了,都说这小郡主好可爱,不要怕,来跟姐姐玩,有什么需要跟哥哥说……
这样的欢喜没维持三天,在蔷薇宫混熟了的安灵珞就暴露了本性。
倒不是说她有多大的小姐架子或是盛气凌人,她倒是无一点大小姐的架子,可是整日娇滴滴地缠着人,声音黏糊糊的,开始还觉新奇,若是久了,便是无法招架。
且这安灵珞小郡主的兴趣广泛,涉猎奇葩,思维异于常人,起初是对宫主容玥很感兴趣,不出几天又嚷嚷着要学月术,然后是捉迷藏,捕鸟,寻宝……等她一一涉猎过后,忽然又觉得蔷薇宫众人服饰太过朴素。
于是,那明亮亮的大眼就定焦在了骚包的张至深上面,全面向他展开爱的攻势,牛皮糖一般粘着,深哥哥长深哥哥短地叫着,愣是将张至深逼到了山下,咱惹不起还躲得起。
安灵珞不被允许下山,张至深才在山下过了几月逍遥日子,愣是将这号人物给忘了,回来时也不曾听大家提起,如今这猛然一出现,十个南箓也没有一个安灵珞来得惊吓。
两人跑回房间依然余惊未定,张至深拍着胸口喘气:“她,她怎么还未离开蔷薇宫!”
何忆摇头:“她最近倒是安分多了。”
“她这叫安分,越来越过分了!”
“你刚走时成天喊着要下山找你,之后便沉寂了许多,今日不知从哪里听说你回来,硬说我把你藏了起来,你这骚包狐狸又把我给祸害了。”
张至深拍着他的肩:“小忆,苦了你了。”
何忆继续道:“都快两个月了,这丫头对你还没消停,你看是不是真的……”
张至深笑容扭曲:“你别逗我……”
何忆看他肩上的包袱,奇道:“你不是走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张至深这才想起回来的原因,又是一个寒颤,激得浑身发冷,总不能说他被一个男人骗了,骗了财又骗色,不仅被他压在床上吃干抹净,还谋划着要让他怎么死。
他干咳两声,道:“我忘带了东西,下山走了一趟。”
何忆点头:“若没事,我先走了。”
“哎,”张至深拦着他,“小忆,我在蔷薇宫里这段时间,你可千万要拦着安灵珞小师妹啊。”
何忆狡黠一笑,百媚生烟:“张狐狸,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可真叫我解气。”
张至深献上谄媚一笑:“小忆,你的衣服我来洗。”
何忆不为所动。
“小思的衣服我也包了……”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