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一月二十日,荆州襄阳。
法正、花荣、戴宗一行人来到了襄阳,暂居住在驿站里。屋子里,法正端坐饮茶,花荣来回踱步,忍不住开口道:“法大人,这都已经三天了,这刘表既不接见,也不安排时间,这岂是待客之道?刘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法正给花荣倒了一杯:“花将军莫急,刘表心里比我们还急呢,现在就看谁忍得住罢了。依我之见,不出两天,刘表必定召见。”花荣虽然听得稀里糊涂的,但是也乖乖坐下:“唉,我是着急啊,如果刘表再拖上半个月,到时候我们再赶回汉中就到三月多了,我怕战事已起,公子则定会披挂上阵,我是担心公子安危啊。”
法正安慰花荣:“这个应该也不会,刘璋想要一战定汉中,肯定会做好万全之策后再进攻的。他肯定会等待天气完全转暖,粮草辎重都运到前线后才会用兵,我感觉最快也要到四月了。”正说话间,戴宗敲门走了进来:“花将军,法大人,今天一早,我看见蒯良进入太守府,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他从太守府走出,目的地应该是我们这个驿站。”法正笑道:“看吧,刘表沉不住气了。”
过了一会,当真有人敲门,法正开门一看,只见外面一人纶巾长袍,看见法正立刻抱拳略带歉意说到:“在下南郡蒯良,奉刘荆州之命特来迎接诸位前去太守府商议。让诸位久等了,实乃我荆州失礼,只是最近我主身体不适,如今刚有好转,便立马让我前来迎接诸位。”法正还礼:“在下扶风法正,见过蒯大人。久闻蒯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器宇不凡。蒯大人的雍季之论可谓是金玉良言,名扬四海啊!”二人互相寒暄过后,蒯良便引路,带法正一行人前往太守府。
蒯良带着法正一行来到太守府,只见正位一人身长八尺余,姿貌温厚伟壮,正是单骑入荆,跨蹈汉南的荆州牧刘表刘景升!
除了蒯良外,还有蒯越、伊籍、王璨、韩嵩、蔡瑁、张允等一班文武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法正和他们一个个引见,各问姓名,互相寒暄,施礼已毕,便坐于客位。花荣立在其后,因为入殿不能持有武器,便将佩剑卸在门前。虽没有佩剑,但目光如炬,威武不凡,饶是荆州幕僚见多识广,见到花荣此番模样也不忍夸赞一句,好一位英俊将军!
刘表率先开口:“不知阁下从汉中远到我荆州,是为何意?莫不是因为刘璋大军压境,想来找救兵?”法正淡然一笑:“刘荆州此言差矣。在下此次前来,是代表我主,想给刘荆州送一份大礼!”刘表疑惑:“哦?张鲁能有什么礼送我?难不成让我入教?”言毕,荆州同僚皆大笑。法正依旧淡定不动声色,等众人打趣完,开口:“想要送刘荆州整个巴郡。”此言一出,饶是刘表在内都露出一副,你法正是来耍我的吧表情。
蒯越率先发问:“巴郡?益州牧刘璋父子在益州经营多年,谋臣如云,武将如雨,披甲十万,良田无数。你让我们出兵去攻打巴郡?我看拿巴郡是假,救你汉中是真吧。”法正点了点头:“也可以这样理解,前些日子,那张任可是在你们眼皮底下占领了永安,并且重兵驻扎永安,这可算是赤裸裸的挑衅了吧?永安是荆州益州两州之间的屏障,而且,永安往东可是一路顺江而下。刘璋占领永安意欲何在,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若是刘璋北上平定汉中,到时候携胜利之姿,兵峰正盛,再汇合吴懿,严颜部一起由永安东进,你又当如何?”
蒯越一时语塞,韩嵩紧接着问道:“益州牧刘璋与我主同为汉室宗亲,真要算起来,还是我主的侄子呢。叔侄之间为什么要兵戈相向?”法正大笑:“汉室宗亲?汉帝如今正在李傕郭汜贼兵手里,你们这些汉室宗亲为什么不去勤王?刘焉当时入蜀便切断与朝廷联系,而刘公自从入主荆州后,每年可曾向朝廷纳贡?既然都选择了割据一方,便不要再提汉室宗亲了。而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去年益州沈弥、娄发、甘宁等人的叛乱,也是尔等手笔吧,如今他们可都在荆州,你们又如何保证刘璋不会寻仇?群雄割据,逐鹿天下,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