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李十娘啐一口,她听过院里对不肯接客的姑娘的惩罚,罚跪、关禁闭都是轻的,鞭打、开水烫、针刺,甚至有所谓的“打猫不打人”的酷刑,老鸨儿让人把猫塞进妓女的裤裆里,用棍棒打猫,猫吃痛乱抓乱挠,妓女上流泪、下流尿,简直生不如死。醉春院就有姑娘受刑之后下半身找不到一片好肉,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李十娘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她只是盼着冯澈能知道她的消息赶来相救。
“你以为你那骈头会来救你?你也不想想咱们这院子里死的姑娘多了,一张破草席圈起来扔到乱葬岗上,你以为男人还会为你出头?”老鸨儿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一语击中要害,说着还捏了捏李十娘**的肌肤,啧啧有声,“细皮嫩肉的真是水灵,可这皮囊不属于你,这是咱们院子的财产,我怎么舍得用烙铁烙上不能消除的疤痕?”
说话的同时,老鸨儿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牛毛细针,吩咐身边婆子抓着李十娘的手,细针毫不犹豫的刺进指缝。十指连心,幽闭的房间里传出李十娘凄厉的惨叫……
顾眉生听说了李十娘的事儿,虽然有点交情,但更多的却是兔死狐悲。老鸨儿做事滴水不漏,她知道顾眉生、李十娘的交情,顾眉生当天被禁足。其实就算不被禁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通知陈煦他们,她知道陈煦的名字还是从画像的署名得知,京城广大何处寻他们的踪迹。
华灯初上,国舅爷府上来人请顾眉生过府,老鸨儿警告似的看了顾眉生一眼,她又吩咐几个护院护跟着侯府的人同去。
顾眉生前脚出门,陈煦后脚来到醉春院,他依旧一掷千金——从建宁侯府讹的银子还没花完,何况肥皂生意财源滚滚,他底气十足。老鸨儿依旧挂着职业化的笑,“唉哟,这位客官想找哪位姑娘?”
陈煦又添一千两银子,老鸨言语越发亲昵,“这位公子好生面善,可是我们院子的常客?”老鸨儿的健忘与银子的多少成反比,陈煦不怀疑他再添银子老鸨儿能叫出他的名字。
“我要顾眉生作陪。”
“小公子好眼光,这姑娘可是我们醉春院的这个,”老鸨儿说着挺了挺大拇指,接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女儿今天可不方便。”
“来例假了?我走后门也行。”陈煦挑了挑眉毛,他又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子手里,老鸨子娴熟的接过来,她依旧刚才的论调:“今天真的不方便,要不老身安排其他的姑娘?”
老鸨儿收了银子不办事,陈煦最讨厌这种人,“今天我就要顾眉生作陪。”
陈煦硬闯,他也算轻车熟路,老鸨示意下人阻拦,陈煦两脚踹飞两个伴当——俗称龟公,他毫不停顿的朝顾眉生的绣楼走去。刚走两步,陈煦突然看到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推门进来,他手上提的灯笼写着“建宁侯府”四个字,陈煦窃喜,他此行就是想“横刀夺爱”,简直天公作美。
“顾大家的玉箫遗忘在房里,她吩咐小的来取。”
陈煦瞥了老鸨子一眼,迈步出门打马便追,他朝建宁侯府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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