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不明白钱谦益的意思,不过还是低头应了下来。
他却是没有注意到,钱谦益袖中拳头紧握,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期待。
内阁对此次淮扬战事的叙功,很快便议出来眉目。
以此次宿迁大胜之故,左都督刘肇基拒敌有功,加封太子太保;
自刘肇基以下,将官各升一级,士兵加饷两月;
宿迁、清河两县官吏,年底吏部评绩,叙优一等。
唯有路振飞这个主帅,除了两句赞扬的话,便再也没有提及。
这让朝中的人猜测了起来,这次路振飞的功劳如此大,皇帝迟迟未下旨意,不知想给路振飞什么样的恩典。
不管怎么说,难得对清军一场大胜,又化解了天大的威胁。
南京这边,因皇帝的恩赏旨意一出,立时沸腾了起来。
同样的时间,清军失利的消息却是刚刚传到了北京,传到了大将军多尔衮的手里。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多尔衮的脸上由平静转为愤怒,又从愤怒转为狰狞,最终将军报摔到了那个送信的侍卫脸上。
“如此紧要的军情,为何这才报过来?”
那侍卫刚从汉军旗调拨过来几个月,还摸不准多尔衮的脾气,眼见着多尔衮发火,慌忙跪了下去,“大将军恕罪!奴才收到了这封军报,一路小跑过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啊!”
“四月末的军情,今日才送到,还敢说你没耽搁?”
多尔衮不由分说,叫了两个侍卫进来,“这个奴才,对主子怀有怨望,先打他四十军棍,再行处置!”
房内跪着的几个汉臣还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看向了多尔衮。
“山东巡抚方大猷,坐视大军陷没,当斩!”
“主子,王鳌永和方大猷奉命收服山东,功劳卓着,在山东颇得人心。如今王鳌永身死,失了青州府和东昌府,若是再斩了方大猷,奴才恐怕山东那些收服的地方,会重新落入明朝的手里。”
一个跪在最前的汉臣说完这句话,眼见着多尔衮脸色发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说完这句话,连忙又低下了头。
“孙之獬,你的意思是,山东那些人,还对我大清怀有二心?”
“奴才的意思是,汉人们都是墙头草,哪边的风大,就顺着哪边。奴才担心,若是山东没了方大猷,这些墙头草难免会以为咱们大清失势,转而投向了明朝或者大顺。”
“那好啊,本王正愁无人可杀呢,他们既投靠了我大清,若是胆敢反叛,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