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畴低头理了理袖口,闷声说道:“瞿起田,你只是兵部左侍郎,淮扬总督的任命,非同儿戏,你问过皇上了吗?问过内阁了吗?问过吏部了吗?”
姜曰广则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你们总有你的理由!也难怪史阁部寒心!”
其他人则是不愿表态,有的低头做沉思状,有的则是扭头看向了他处。
李邦华笑了两声,对朱慈烺说道:“瞿侍郎说的,也不无道理,路振飞颇有领军之才,让其管理民政,倒有些大材小用了。若是以淮扬军士相托,令其辅佐史阁部,合力理顺江北的军事,定能拒敌于千里之外,不负皇上的厚望。不过,涉及到淮扬的任命,总要问问史阁部的意思。”
朱慈烺并不急于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点头说道:“瞿式耜的见解倒也不错,淮扬是南京的屏障,关于淮扬总督的任命,总要慎重一些。你们且议着,这两日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
难得朱慈烺这次没有急匆匆的定下人选,而是给了群臣一个缓冲的时间。
各怀心思的几个人不免有些意外,纷纷提了告退。
等群臣一一告辞之后,朱慈烺总算是从这几日的政事里解脱了出来,
刚回到乾清宫里,赵云蘅便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月白色的香囊,对着朱慈烺比划了几下,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接着便将香囊塞到了朱慈烺的手中。
鼻尖传来浓浓的艾草香,朱慈烺心中说不出的受用。
这几日里,他不止一次见赵云蘅和念清躲在房间里嘀咕,还以为是两人又在研究什么吃食,没想到,却是给自己准备了这么一个惊喜。
心情欢畅之下,朱慈烺将香囊塞入到袖中,拉住了赵云蘅的手,一同进了东芜殿内。
只见桌子上摆着八菜两汤,看起来颇为丰盛,朱慈烺不由一愣。
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大多时候都是四菜一汤,还从未见过这等丰盛的菜肴,朱慈烺笑问道:“你如此安排,莫不是有什么求到朕的地方了吧?”
“瞧皇上说的!”
赵云蘅嗔了一句,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朱慈烺攥着,不着痕迹的将手褪了出来,说道:“自咱们到了南京,皇上哪天的起居不是妾安排的?今日恰逢端午,妾又听说皇上打了胜仗,特意让光禄寺多加了几个菜,庆贺喜事,怎么就成求着皇上了?”
朱慈烺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未放在心上,倒是听赵云蘅说起了胜仗,心下感慨万分。
“路振飞虽是全歼了建虏,可咱们的代价也太大了,死伤七八千兵士,上万百姓,又毁了两县之地,才歼灭了三四千敌军,谈不上是什么喜事。”
赵云蘅有些不解,问道:“平平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何我大明的军队宗室一触即溃,建虏却有如此强的战力?”
“建虏兵士,生于苦寒之地,茹毛饮血,非一般人所能忍受,是以成年之后,往往体格健壮,稍加训练,便是一支精兵。咱们明军这边,能征善战的精兵皆亡于九边,江南这边的驻军,承平日久,不思训练,和建虏比起来,不啻于天差地别,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若是想在短时间内打败建虏,除非借着奇巧之力,补足先天的缺陷,才能勉强和建虏有一战的资格。”
赵云蘅眨了眨眼,问道:“皇上,你说的奇巧之力,到底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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