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杨侗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兴奋地道:“就以小王的名义放李将军出
来,请他率军迎战杨玄感逆贼!若是皇祖父要怪罪,小王愿意一力承担!”
樊子盖犹豫了下,道了句殿下高义,却又摇头道:“光凭殿下恐怕还无法做
主,此事,还需请皇后娘娘出面!”
樊子盖和窦威相视交换了一记眼神,“事不宜迟,我等老臣随同越王殿下,现
在就入宫请示皇后娘娘!”
当即,众臣簇拥着越王杨侗入安福殿请示萧皇后,萧皇后也知事急从权,愿意
以皇后懿旨下令放李元恺出狱。
刑部地牢,窦威樊子盖和杨侗,还有一干朝臣官员,翘首以盼望着地牢出口。
好一会,一个蓬头垢面的高大身影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李元恺眯着眼睛,努力适应着许久不见的阳光,好半天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嘴唇四周和下巴上长满杂乱的青胡茬,面色略显苍白,一双幽紫的眼眸愈发深
邃,深陷牢狱长达半年,让他浑身的气息愈发沉稳,巍峨如山岳。
以前那股凛凛锋芒之气,似乎不见了,又似乎深深地收敛入体。
李元恺看着诸多来接他出狱的朝臣百官,咧嘴笑了起来,按照他的推测,杨玄
感此刻已经兵逼洛阳城,否则这些家伙不会着急忙慌地放自己出来。
“李将军!”越王杨侗小声呼喊了一句。
李元恺拱手颔首,许久没有说话,好像连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
“诸位...有什么事,等我先回趟家再说,洗个澡,好好吃顿饭...呵呵”
李元恺翻身骑上一匹也不知道是谁的马,朝众人拱拱手,轻轻吆喝一声,自顾
自地溜哒着蹄子跑了。
樊子盖和众臣面面相觑,窦威笑着摇摇头,杨侗眨巴眼睛,似乎在琢磨着怎么
才能亲眼见到李将军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姿。
樊子盖急得直跺脚:“大军围城,他怎么...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洗澡吃饭?
赶快给我领军出城迎战才是呀!”
窦威笑道:“樊尚书无忧,想必李将军自有把握,我等安心等候就是。反正杨
逆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攻进来。”
“唉”樊子盖叹气,无可奈何,挥手喝道:“赶紧派人去北平侯府等着,李侯爷
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派人来通知老夫。”
莫得办法,谁叫他们都指望着人家领兵守城退敌呢?将就一点吧!
李元恺回到侯府,简单地安抚了一下家眷,顾不上回自己的温柔乡,他匆匆赶
到东跨院见一个人。
久居侯府的低调隐形人,杨神工。
“进展如何?”来不及寒暄,李元恺一见面就问。
杨神工也知道事关重大,沉着脸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杨神工带着李元恺来到东跨院一间厢房内,打开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家具摆设。
一个大大的坑洞出现在地面上。
“这就是耗费我两年多的心血!”
李元恺点点头,跳进坑洞里,这是一条黑乎乎的密道。
“从这里可以连通教义坊内的那座宅子,那座宅子的通道,大概还有半年时
间,可以挖通,到时候可以一路逃到西苑,然后从洛水上游离开洛阳城!”
“两年多来,我带着你安排的那批人手,日夜不停轮换着干,终于有了今日之
成果!”
李元恺爬上坑洞,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辛苦了,你再辛苦一点,这条密
道,再过不久或许我们就要用上。”
杨神工点点头,也没有问他究竟要干什么,笑道:“你答应我的,今后帮我造
一座全天下最大的将作坊,可不要食言!”
李元恺哈哈笑了起来:“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办到!将来,你会是天下最
有名的将作大师!”
李元恺低头看着那条密道,说不定那天,这里就是全家人逃出升天的关键。
两日后,李元恺换洗一新,抖擞精神,奉越王杨侗和东都留守樊子盖之命,率
领两万洛阳精兵,出城迎战杨玄感。
狻猊大旗高挂中军,得知乃是辽东神将亲自披甲挂帅,隋军士气大振。
杨玄感不听李密劝阻,率军在洛阳东南九顶连花山迎战李元恺。
李元恺手持擎天戟接连击杀叛军大将杨玄纵、杨玄挺、韩世鄂、万硕,击伤叛
军首领杨玄感,歼灭叛军五千余。
叛军遭受重创,杨玄感率军败走宜阳,同时将此前分散出去的兵马召回,重新
凝聚力量。
李元恺五战五胜解东都之困,消息传回洛阳,人心大定,满城欢呼。
同时辽东传回消息,天子已经率领大军火速返回,宇文述来护儿等大将领兵星
夜回师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