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恩威看来，王心月还浅浅一笑，似是在感激前者对弟弟手下留情，又似蕴含着别样的情绪。

李恩威目光微凝，一时吃不准对方心思。

唯一肯定，此女丝毫没有因为输掉比试，表现沮丧。

“若真如王心诚所言，她早看出我赢面更大，那今日为何还要出手？”

李恩威越想，越发肯定先前的一个判断。

今日副堡主之争，未必是对方主要目标。

“罢了，反正我只是来助拳的，目标达成，就不要节外生枝……”

摇了摇头，李恩威也往台下赵千蕾走去。

后者已经对着他手舞足蹈，喜不自胜。

……

“今晚我请客，大家尽情吃喝玩乐，不醉无归，哈哈哈哈哈……”

怜花堂中，赵千蕾摆下庆功宴，不断招呼前来道贺的宾客。

李恩威陪在她身边，一边与本地故旧打照面，一边明里暗里表示如果对方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他帮忙。

有赵千蕾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旁，他相信此刻“碎金指”的信誉、能力，在瀚州已经到了一个空前高的地步。

不多时，堂外忽然走来一大群莺莺燕燕。

为首二女，一人抱着琵琶，一人腰缠二萧，姿容艳压全场，唯有怜花堂主人赵千蕾方可匹敌。

正是白天才见过的施柳柳与唐霜墨。

二女一进来，目光只是在赵千蕾身上简单扫过，便直奔李恩威身上而去。

赵千蕾脸色顿时晴转阴，嗤声道：“怎么，白天输得不服气，还想再打一场吗？”

“赵姐姐这话说得……郑郎实力超群，力压四堂，大家有目共睹，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施柳柳捂嘴轻笑，隐有讥意。

唐霜墨连连点头，看向李恩威的目光饱含情愫。

赵千雷久处欢场，哪里看不出二女绵里藏针之意？

分明在说除了碎金指这个帮手，她自身一无是处。

当下故作姿态叹道：“哎，谁让郑郎归隐三年，出山之后第一个想到的朋友就是我，不是其他人闲杂人呢……”

“你！”

施柳柳杏目一瞪，而后便咬唇看向李恩威，满脸委屈幽怨。

“赵姐姐话别说太满。”唐霜墨难得开口，“按照老堡主遗嘱，秦老一日未宣布结果，一日都有变数。岂不知还有第三轮较量？”

说着，唐霜墨身形一闪，已经贴到李恩威身边，熟稔地挽起李恩威一边手臂，与赵千蕾呈分庭抗礼之势。

“还有第三轮？”

李恩威看向赵千蕾。

她昨夜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事啊……

“呵呵，赵姐姐当然不敢明言此事。”

唐霜墨见他这个反应，当即了然，清冷的目光中，多出一丝狡黠之意。

“前两轮比试，第一轮比自身实力，第二轮比人脉。”

“可人脉这事，又不是一成不变的。”

“就是就是，郑郎今日是怜花堂盟友，明日未必不能是我雪、柳二堂的盟友。”

施柳柳不失时机地挤了上来，挤开赵千蕾，占据李恩威另一边手臂。

“秦老故意晚一天宣布最终副堡主人选，不就是给我们大家留下挖墙脚的机会？”

说着，施柳柳柔软身段已经彻底靠在李恩威身上，贴耳轻吹道：“郑郎，我最近总感觉琵琶音调有误，伱向来音律不错，今夜能否来我房中，帮我调校？”

“郑郎，我的箫声好像也跑调了……”

唐霜墨也贴到了耳边。

李恩威身处其中，一时间被脂粉气息所淹没。

若非在李敢记忆中有过类似体验，加上郑百胜是各种意义上的身经百战，差点把持不住。

当下便轻咳一声，准备说些婉拒的话。

好花归好花，但在帮助朋友这件事上，郑百胜从不含糊。

李恩威更不含糊。

但未等他开口，被二女针锋相对的赵千蕾，忽而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