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脸色和蔼的笑容,都透出几分森然。
但箭在弦上,他无法再退,只能硬着头皮道:“为了大义,作对就作对了!”
此言一出,那些未曾后退的监生纷纷叫好。
李恩威同样连连道“好”。
好胆的好。
咔。
手掌陡然一沉,真元瞬间激荡。
那名监生尚未来得及呼痛,当初被摁在地上,晕厥过去。
周遭叫好声为之一肃。
“师弟这大义之名,师兄我成全了。”
“还有哪位想一同就义?同窗一场,周某统统成全!”
李恩威抬手虚指,一一扫过拦路诸生。
众人目光惊惧,愣是无人敢应。
这一刻,所有监生莫名想起国子监中流传的周家武痴传闻。
有些年资高的,更是想起早些年曾被周痴儿所支配的恐惧。
“你……你们宗门弟子在山下公然行凶,戒律堂不管了?”
一名学正指着李恩威,质问魏长寿。
“弟子确实做到太过,全凭玄龄师叔责罚!”
李恩威适时收手抱拳,姿态做足。
魏长寿冷眼扫了一眼众人,隐有戏谑,却一脸郑重道:“元震失手伤人,记一过,回到山上择日处罚。”
“现在,随我登书楼。”
言罢,他径自负手踏门而入。
李恩威则背着棺材在前方开路。
众南监师生畏于他俩的气势,一时竟不敢再上前阻拦。
但也不甘心就此散去,纷纷尾随入内。
……
“刚刚虽然稍显莽撞,但乱局之中,快刀斩乱麻未尝不可。”
“南宗弟子,自有气度。”
“你,很不错。”
魏长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恩威眉头一挑,照旧负棺前行开路。
“不过接下来的鸡鸣书楼,乃是诸葛彩云大师亲手布下的禁制。”魏长寿语气一转,“她虽终生未曾拜入宗门,但在山上亦有天才阵师之名,遗留的阵道备受推崇。”
“传闻她死时修为已达九层台,阵道出神入化。”
“这书楼里的禁阵,你切不可轻动。”
我是这么头铁的人?
李恩威想起周吴二人过往,心道还真是。
当即回首称是。
……
书楼如山,拔地九层。
虽然跟磅礴的笼山比是小巫见大巫,但在山脚平地上,亦不失为奇观。
李恩威只是稍稍靠近大门,便感应到楼内阵法的真元波动,当即屏息静气,警惕左右。
“来者何人?”
戒律堂众人刚刚走到书楼下,门内便走出一位鹤发老者。
李恩威认得此人,乃是日常值守书楼的其中一位楼监。
修为也有五层台,不输魏长寿多少。
“贫道玄龄,忝为戒律堂执事。奉大丽皇帝口谕,受执律长老委派,特来调查鸿胪寺一案,还请道友行个方便。”
魏长寿已经见惯大场面,说话滴水不漏。
“原来如此。”
相比起刚刚门外怒发冲冠的诸生,眼前的鹤发楼监倒是很好说话。
当场便从腰间取下一批符牌交给魏长寿,并叮嘱一人一个,不要搞错。
就连李恩威也分到一个,符牌上标有一个四字。
这意味着他可以持牌登上四楼。
在官府记录中,周处仁正是四层台修为。
旁边魏长寿看了看手中符牌上的五字,沉吟道:“以那位少年的身份,只安置在书楼第五层,恐怕不够妥当吧。”
“确实不够。”鹤发楼监爽快应道。
“那你们……”
“他被安置在第九层。”
说到这里,鹤发楼监嘴角裂开,笑中带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