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马车方徐徐踏入上京城。
一路人众人皆不免对此指指点点,谁家竟然拉一口棺材招摇过市。
临国府众人像是有预感似的,宁潇驾驶着马车刚刚回到临国府,临国府的大门便豁然打开。
司徒敬城和徐夫人互相扶持着走了出来,目光直直的看向棺木,但见棺木乌黑厚重,一如司徒擎天的身躯,二人只望一眼便双腿如铅再也迈不动了。
剑门未曾埋忠骨,棺已横分千里路。老目沧波无限泪,泪打绸衫哭子归。
宁潇下了马车,看了二老一眼,微微一叹,亲自同红鸾把棺椁抬了进去。
临国府全府素缟,无论是丫鬟还是家仆皆身披孝服。
苏映雪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司徒明诚静静的跪在棺椁之前,一言不发,没有流泪,或许在司徒擎天回来之前,眼泪便已经流干。
司徒擎天身为临国府长公子,身后之事自然比司徒青衣郑重许多,葬礼十分隆重,而且作为前锋大将战死沙场,有功之臣,得天子赐葬并遣官致祭,哀荣极盛。
整个上京城皆知临国府长公子司徒擎天为国尽忠,战死沙场,名扬一时。
此后数月,方才终了。
这一日。
天子驾临临国府。
临国府顿时熠熠生辉,司徒敬城携司徒擎海连忙迎接。
“临国公不必多礼!”
赵钦微微一笑,亲自向前把司徒敬城搀扶起来,道:“临国府一门忠烈,老国公素来忠勇正直,何须行此大礼?”
望着临国府的亭台楼阁,赵钦微微感慨道:“忆昔上一次来到临国府,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司徒敬城顿时惶恐至极,这话哪里敢接,连忙道:“陛下亲临,临国府蓬荜生辉,陛下请上座!”
赵钦笑了笑,道:“坐倒是不必坐了,我是来找……宁公子的。”
“好,老臣这便派人唤他过来。”
赵钦摇摇头道:“不必了,我知晓他住在香来水榭,朕自去找他便是。”
赵钦笑着,旋即背负双手向里面走了进去,身后一个风韵女子随即跟了上去。
司徒敬城和司徒擎海面面相觑。
司徒擎海惊道:“爹,难道陛下也发现妹夫成仙了?”
司徒敬城摇摇头没说话。
……
此时,香来水榭,春暖花开。
司徒明朗穿着一件小衫,撸着袖子,正虎虎生风的打拳。
自从于剑门关归来之后,果然没有再叫苦,每日坚持练拳至今,还未曾间断。
忽然,听到门外有声响,一回头却见两个从未谋面过的陌生男女走了进来。
司徒明朗皱眉道:“你们两个是谁?是新来的丫头小厮么?我怎么不认得你们?”
赵钦闻言,却也不恼,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小家伙,不认得朕么?”
“朕?”
司徒明朗听到这个字,顿时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这个字好像听说过呢。
“我不认得你!你不准进来!香来水榭是我小姑父的地盘,现在归我管,陌生人不让进!”
司徒明朗握紧双拳,直勾勾的盯向赵钦。
赵钦和身后女子对视一笑,忍不住逗弄他道:“我刚才见你在打拳,朕也会一些拳法,你可敢跟我比试比试?若我赢了便让我进去如何?”
“好!”
司徒明朗歪着头,想了想,自己已经练了几个月了,是时候检验一下成果了!
他旋即昂着脑袋跳到赵钦面前,猛一抱拳,抑扬顿挫的念道:“嗷你的对手是,临国府司徒明朗!请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