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这次的事吗？”拉斐尔在韩淼的身边坐下，开口道，“这两天你一直都心事重重的。”

“或许有点吧。”韩淼倒是没有否认，“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一些责任，如果之前我决定去奴隶市场，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吧？”拉斐尔觉得韩淼的说法有点牵强，“就算我们去了奴隶市场，也未必能发现那些隐藏起来的东西。”

“确实不是绝对，我只是忍不住会去思考这种可能。”韩淼说道，“我最近突然又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什么事？”拉斐尔有点好奇。

“在我上学的时候，还是初中……”韩淼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学校附近有一个小卖部，偷偷地按支贩卖香烟。”

“卖给学生？”拉斐尔问道。

“没错。”韩淼点头，就是因为卖给学生才是论支的，初中生零花钱少，成盒的买不起。更重要的是，买一支抽一支，不用在身上藏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被家长和老师发现。

“向未成年人出售香烟，是违法的吧？”拉斐尔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韩淼点头，“违法是肯定违法，而且这种专门卖给未成年人的，性质肯定更恶劣，但是开商店的人在当地有一定势力，所以一直都没人敢举报。”

“后来呢？”拉斐尔问道。

“没人举报就一直卖着呗，后来那个店老板是因为其他的事犯了被抓的，不知道卖烟的事有没有被罚。不过后来我经常会想起这件事，如果当初我去举报一下，情况会不会不同，其实那个店老板肯定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有人举报的话肯定够他喝一壶的，报复什么的更不太可能，但几千个知情人，一个举报的都没有，这事想想确实和奇怪。”韩淼说道。

“哦。”拉斐尔沉吟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韩淼，“这就完了？”

“完了。”韩淼点头。

拉斐尔：“……”

“有什么不对吗？”韩淼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突然讲了一个这么接地气的故事……一个向初中生卖烟的小混混。”

“所以说只是一个小事而已。”韩淼笑了笑，“不过也是因为这事，我发现了人们心中其实有一种微妙的心理，那就是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些恶人，自己就不会有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吧？”拉斐尔说了一句原来时间的俗语。

“没错。”韩淼笑了笑，“我也曾体会过，那是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就如同把手脚收进被子里防御鬼怪的袭击一样，充满侥幸又很自以为是，但真的很让人安心。在自己和世上的恶人之间画一条线，自己不跨过这条线，然后坚信对方也会坚守这个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约定，但实际上，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按照人们想象的去运转。恶人们行恶几乎都是为了利益，谁也没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而正义，也不是平白无故降临的，需要有人为其去付出，去奋斗……”

韩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于是拉斐尔开口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没什么，有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会去做，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