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沭呆滞地看着男孩,问:“真的吗?”
魈冲他微微一笑,抬手压住他右手手臂,说:“咱先把手放开,你鼻涕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公孙沭将手往回一抽,他右手抹着鼻子,对魈说:“我不是故意的······”
魈拍了拍被眼泪浸湿的左肩,随后他将头一转,不想与公孙沭的目光对视。
“我说,你认识那个驱魔人吗?”
“不认识,怎么了?”
“那我给你说,那个人有问题。”
“怎么说?”
“他与你不同,他已经在附近徘徊了很久。”
魈挠挠头,继续说:“他已经在梦泽山逗留一个月了,下次见面或许就是敌人了······你最好离他远点。”
公孙沭压了压自己的左臂,依旧生疼。
魈随着月光也瞧见公孙沭双臂上泛着淡淡的青色,他闭上双眼,也不好去询问,只好转移话题。
“诶,小子!”
“嗯?”
“走,我带你去见魑离······”
公孙沭这才将手放下,跟在魈身后。
一个紫影指引着道路,一个白影追寻着真相。
一路的黑暗,让人无话可说。
一路无话。
······
当公孙沭再次踏入梦泽,一抹月光依旧洒在他的脸上。
公孙沭望着天空里,黑暗中唯一皎洁的月,喃喃道:“又来到这里了······
感觉和梦一样。”
魈停下脚步,望向发呆的公孙沭,摇摇头,心想:“看样子他应该没有什么心机,是我多虑了······”
随后,魈对公孙沭说:“魑离就在里面了,一定答应我!”
公孙沭看着他,问:“答应什么?”
魈看着公孙沭的眼睛,继续说:“答应我!进去以后不要伤害魑离。”
公孙沭微微一笑,不顾魈的疑问,径直走进梦泽。
公孙沭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这回,换做另一副模样。
白影在前指引着真相,黑影在身后追寻着过往。
当真相就在眼前的时候,所有期望终将化作泡影,随着清风飞向远方。
此时,公孙沭的面前生长着一株淡蓝色的花草。
这株柔弱的花草迎着微风在月光下缓缓舞动,仿佛一位俊俏的女子,身穿一件蓝色的轻袍,舞蹈一段美妙的回忆。
魈盯着蓝色的小花,嘴里喃喃道:“好······好美!”
公孙沭却没有被这幅场景怔住,他反而向前迈出脚步,走向蓝色的花草。
他站在蓝花的面前,自己仿佛能到那位美丽的女孩。
女孩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
公孙沭也迎合着她,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
两只手相触的瞬间,女孩缓缓化作碎裂的光影,洒落天际。
女孩身上每一处发光的碎片,都化作一只萤火虫。
就在这一刹那,无数的萤火虫飞舞在梦泽之上。
它们一同汇聚成一棵参天巨树。
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有的只是一闪一闪的光影。
泪水打湿了公孙沭的脸颊,此时,他伸出的右手里,平卧着一只黑色的萤火虫。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回,萤火虫并没有飞走,反而翻了一下,平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公孙沭将手微微向上一抬,那只萤火虫展翅而去,化作一簇流光,汇入参天巨树。
魈走到公孙沭身旁,对他说:“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公孙沭问:“来不及什么?”
魈叹了一口气,看向公孙沭。
“你们人是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死了?”
“不呼吸了,就死了······你的意思是?”
“精怪的死亡与你们人不同,他们的死亡不是你们意义上的死亡。”
“那是什么?”
魈指了一下面前的蓝花。
“我们精怪分为两种死亡:一种是身体上的、一种是灵魂上的。”
公孙沭死死盯着面前的蓝花,心里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魑离灵魂死亡了吗?”
魈走向前,伸手抚摸着蓝花。
这回,蓝花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摆动都不曾出现。
仿佛当初二人看到的场景都是虚幻出来的一样。
公孙沭站在魈身后,不断地重复道:
“不可能!她不可能!”
“精怪不可能这么脆弱!”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