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王骅在家享受着奶娃级别的伺候,好生出了口恶气,相当快活。
要不是怕佛爷怪罪,他老丈人都想把他抬在供桌上供着了。
怀揣着大齐四皇子陈净远的承诺,十几年的艰辛终于有了回报,王骅对大齐那是忠不可言。
王骅赶忙将地图铺开在桌子上,摆上了几块象征着大山的木块,又在地图左边放了一个笔筒,象征波密城。
众人围了过来(如图)。
“此处离波密不到半天的距离,地势平坦,易于骑兵冲锋,山口这个位置极其狭窄,甚至只能容纳三人骑马并行,正适合打伏击,到时候,我们在山上派几个死士,等全部进入包围圈以后就炸山引发雪崩,压死他们。
再之后,从北面的小路绕后,截杀残余敌军。”
“那如果敌人从小路走呢?”
“笨,在那里也准备上火药不就行了?”
…
听见大家的讨论声逐渐平息,并没有做出反对。
“那,就这么办吧。”
。。。。。。
10天后。
先行部队的主将阿克火仁心情十分美妙。
打了三年多的仗,终于结束了。
也不知道自己离家前才三岁的小孙孙还记不记得自己?
同样充斥着喜悦的还有他身后的十万大军,这次战争不但掠夺了大量的物资,虽然一部分要充公,但上交之后依旧有着相当可观的财产就被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抢夺的金银珠宝,到时候换了钱就可以去给妻子换一套首饰了,女儿的嫁妆甚至也有着落了。
就连光秃秃的雪山都是这么洁白无暇啊。
高山上。
好不容易背上来的火药已经检查就绪了,用木条和白布搭了个帐篷,昨夜天助,下了一场小雪,将将把帐篷覆盖住,雪就停了。
我大齐果然天命在身!
望着山下连绵不绝的敌人,看着右手上还在燃烧的火折子,又用左手指头捻紧火绳,深吸了几口气,眼神愈发坚定。
来之前在四皇子的见证下,将军承诺,必定保一个六转军功,交给自己儿子认领,最重要的是,不打折!
大齐的都尉都是会有附带军职的,比如上骑都尉,正五品的勋位就是一个正五品的实职千户,别管在哪,千户无论到哪里都已经是中高级武官了,绣衣卫别看什么指挥同知的挺多,但实际上才八个千户,这八个千户才是锦衣卫真正的力量!
但是吧,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缺的,像这种继承战死父兄勋位的,并不会都有实缺可上,绝大多数就是只有一个勋位,没有军职。
军职那东西,那都是要求爷爷告奶奶再大出血才能换来的,否则,就只能吃着勋位的死工资到死了,连上进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一个正五品的上骑都尉去当大头兵吧?那成何体统。
而这次,将军发话了,将军可是出身大齐顶级武勋荣国府的正儿八经的少爷,再加上四皇子的担保,有这两位大仙的背书,那军职不就稳了?
奶奶的,上骑都尉啊,老子这祖上十八代都没混上一个四转骁骑尉,我这区区一死就能混上个正五品大员,祖坟都不是冒青烟,而是喷火了。
都尉这个勋位,可是真真挤进将门的及格线啊。
嘿嘿,我家成将门了!
死士突然就毫无畏惧了,甚至还在抱怨怎么还不让自己去死?
胡思乱想之际,远处终于传来了窜天猴的响声。
信号来了!
二话不说,拔开火折子的盖子,往里头吹了两口气,见半燃的木炭随着风吹进来出现一片通红,死士这才把火绳戳进火折子。
。。。。。。
底下,阿克火仁也听到窜天猴的鸣叫,头皮炸裂!
不好,是齐人的火药!
“往前冲,通通都往前冲!别管身上的东西了,快跑!”
话都没喊完,阿克火仁猛抽马鞭,战马吃痛,往谷口狂奔而去。
还没跑几步,头顶就出现了一声闷响,之间两侧的山峰上,一团灰云卷起升空,又慢慢的消散在天空,呆立一呼吸,山下的和硕特军发了疯一样开始往前挤。
一阵闷响传遍了整个峡谷,下面人群越发疯狂了。
雪崩了!
雪崩是无情的。猛然间,无数块冰雪飞速下滑,使得整个山谷都被覆盖,仿佛大自然要毁灭一切。
一波波的冰雪如同白色的海啸向前开去,生命都要被摧毁在这无尽的势头中。
人群忽然就不动了,太挤了,实在是出不去了。
人们只是静静地抬头看着滑下山的积雪,生活在雪域几十年的人了,如今才发现,原来大雪滑下高山是这样的美。
。。。。。。
随着一声闷响,大山仿佛都震动了一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早已埋伏在山后高处的五千齐军迅速沿小路下山,到达了军队的后方。
原本还蜿蜒曲折的小路,如今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到地面毫无逃跑痕迹的地面,贾珲一阵后怕。
娘的,幸好提前和地下人说了不准喧哗。
“去后面跑几里路看看吧,不确认一下我不放心。”
贾珲身后的夜不收带着几个人就往东探查去了。
“小的们,打扫战场了!”
在这里留下两千人看护,等再埋半个时辰,再去看看是不是都死了。
贾会带着其余人回到了山谷西面。
“将军,没一个跑出来的,啊不对,也不能说没一个,对方的主将阿克火仁倒是出来了,不过是被雪拍飞出来的。”柳蕰汇报着,顺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
贾珲定眼看去,那人已经在吐粉红色的肉块了,眼看活不成了。
“哎,我贾某人见不得人受苦,埋雪里吧,正好和他的袍泽作伴。”贾珲叹息一声,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阿克火仁就被两个兵士抬了起来,柳蕰顺手扯掉了阿克火仁的腰牌,目送着阿克火仁被扔在了雪里,两人随手扒拉了一堆雪把他盖住,拍瓷实了。
“好了,离远点安营扎寨吧,就不回波密,接下来,察罕丹津的本部才是最硬的那块骨头。
至于战利品,反正也挪不走,就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回来收拾吧,那时候雪就化了,收拾起来方便点。”
说完,骑在马背上的贾珲闭上了眼,心神沉入了地图上。
他要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的这仗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