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他们嚣张跋扈,把持朝政。
朝堂下,他们花天酒地,享受人生。
做工精美的青花瓷小碗散发出袅袅热气,淡绿色的茶叶上下沉浮,与白色碗壁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茶叶的清香弥漫了整个房间,张俊、万俟卨、罗汝楫等人品尝着精挑细选的龙井茶,神情恰意,悠然自得。
此时,当朝宰相秦桧也不言语,却瞧着沉浮不定的茶叶怔怔出神,看不出是喜是忧。
万俟卨一向观察入微,心思细腻,瞧着相爷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出言道:“近来下官感觉相爷闷闷不乐,莫非有不顺心的事情?”
秦桧抬头,见是万俟卨出言相询,阴沉不定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略一思付,沉声道:“万俟大人心思缜密这很好!近来我朝战事连连失利,诸位可否感觉到近朝堂上杂音颇多,就连街坊刁民也颇有微词。”
南宋战事失利,主管军事的张俊压力巨大。
与岳飞相比,张俊的军事能力弱爆了,战事失利不仅备受陈涛、刘敏、徐宏等一干主战大臣讥讽苛责,而且也引发了官家对他的不满。
近日,枢密使张俊大人同样愁眉不展,意气消沉,这也让他越发的怨恨岳飞,谁让岳家军这么能打,一比之下,张大人脸面上可就挂不住了。
见秦桧发话,他显得忧虑无比,叹息道:“金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主战一派屡屡发难,若不加压制,有朝一日让他们再成气候,那就不妙了!”
顿了顿,他又道:“下官也没有想到岳飞那厮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陈涛、刘敏、徐宏等人对岳飞念念不忘,民间更是呼声一片,就连官家似乎也有一点悔意了!”
“张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多次截杀均为成功,着实可恨。前些日子,平阳县秦顺来报,岳家一干人在温州府的照料下活的逍遥自在,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为今之计,斩草除根方位上策!诸位以为如何?”秦桧眼中透着凌厉之色,抛出了绝户话题。
罗汝楫插言道:“岳飞、岳云、张宪已死,岳家军也被整军拆分,这些个妇孺当真有如此可怕?是否我们多虑了?”
秦桧顿觉不满,扭头呵斥道:“罗大人休得心慈手软,生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会害了我们的!”
张俊对岳飞嫉妒之心由来已久,在处置岳飞家小方面可谓是心狠手辣,流放途中岳家妇孺每一次惊心动魄、生死存亡的背后都有张大人的策划。
今天,也不例外,他咬牙切齿,厉声道:“秦相所言极是,斩草不除根留下的后患无穷。”
万俟卨也推波助澜,道:“历史上,勾践灭吴、伍子胥鞭尸楚平王、孙膑复仇庞涓等等足以证明斩草不除根的危害。”
“这万俟大人这么比方有点不妥,倒是把我等比方成反面人物了。”秦桧哑然失笑,打趣问道:“万俟大人可有良策?”
整个南宋朝廷,若论文采,秦桧、罗汝楫、徐宏、刘敏……举不胜举,都是大师级的存在,而万俟卨就一酷吏,胸中无点墨可言。但是,若论狠毒,那是无人可及的。
万俟卨目光狡黠道:“下官记得早年间,东京汴梁武科举,岳飞枪挑小梁王!小梁王已死,他的儿子柴荣荫袭了梁王封号,如今镇守南宁!”
“这事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万俟大人为何旧事重提?再说,这柴荣镇守南宁,与我等也素无来往啊!”张俊有点疑惑不解。”
“斩草除根,此事相当麻烦,一旦泄露,会引发朝野上下不满。为今之计,只需遣一使者前往南宁,说服柴荣率一哨轻骑寻仇即可!”万俟卨目露凶光,右手比划一个杀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