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屁股坐在赵长生旁边,一只手搭在后者肩膀,一手从屉里抓起一个肉包塞进嘴里,很是随意。
赵长生见状,微微摇头。
青年名为张武,两人是发小,和赵长生在孤独院出身不同,张武家世代为狱卒,如今刚接替他父亲的班成了一名陈县监牢狱卒,这家伙最大的愿望便是拉着赵长生一起去勾栏听曲,完成人生第一次.....
听曲啊!
“监狱生活如何?”赵长生看着张武红光满面的样子,开口问道。
“一般般啦,也就是收了些囚犯的孝敬而已。”说着,张武特意在赵长生面前炫耀了一下左手大拇指的玉板指,“啥时候有时间,咱们兄弟俩去县城最大的勾栏听一次曲,我请!”
“最近烧尸体,估计没空。”赵长生默默吃着豆汁。
倒也不是赵长生假正经,主要是根据脑海里面嗜血铁布衫的消息来看,似乎要保持阳元才能修炼不受影响,所以去勾栏的事情,还是等把修炼事情弄清楚之后再说。
“那啥时候有空,你别烧尸体上瘾啊!”张武满脸担忧。
赵长生懒得搭理,忽然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阿武,你知道监狱里面有没有会武功的?”
“你问这个干嘛?你难不成想要学?”张武脸色一变,连忙劝道:“长生,你听我说,这练武可不是什么好事,折寿、缺胳膊断腿、瞎眼断舌那都是常有的事!”
“你我现在都吃上了皇粮,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方为在这乱世中存活王道,日后这差事还能代代相传!”
“而且...大夏明令禁武!你别误入歧途啊!”
赵长生见张武反应如此激烈,只好解释道:“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从小就喜欢研究新鲜事物,再说了练武这东西,要是没有人指导,我纯属是找死。”
“你明白就好!”张武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警惕的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偷听,这才小声道:“县衙监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关押普通犯人,而另外一部人便是会武功罪犯的禁狱!”
“你知道黑风寨吧?”
赵长生点点头,“当然知道了,昨天夜里我才刚烧了黑风寨的一个寨主。”
“我知道,那人叫江大力,只是黑风寨的三寨主,今天在市集口被斩了。”张武说完,又神秘道:“黑风寨一共三位寨主,大寨主在逃,而二寨主现在还被关押在监狱里,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午时斩首,估计晚上又会被送到你那里去了。”
听到这话,赵长生心里一喜,这么说来今天晚上又能愉快的摸尸了。
张武继续嘀咕起来,“你说黑风寨对谁下手不好,非得对刚从朝廷荣退归乡的张阁老下手,那张阁老不仅是曾经的当朝宰辅,而且还是当世大儒,就黑风寨那三瓜两枣,人家怒喝一声,便震晕了所有黑风寨贼人,要不是黑风寨大寨主身上有件宝物,整个黑风寨便是团灭!”
赵长生默默记下这些,一名老者居然一言震晕一群贼匪,这是何等的威势。
“长生,你挺聪明的,若是当初选择读书,考入县学,之后考个秀才、举人,甚至是进士,说不定也能走张阁老的路,威风啊!”张武眼中充满了羡慕之色。
“读书...那是我们能读得起的?”说实话,一开始赵长生的确打算走读书这条路的,但最后主动放弃,原因无他读书实在是太费钱了,天价学费不说,光是一只毛笔便要足足百两银子,要知道即便是现在赵长生入职烧尸房,一个月工食银不过十两,也就是说他得不吃不喝工作一年才能攒够一只毛笔钱,更别说之后的开销了。
关键是他显然已经是县衙杂役,便失去科考资格,就算有钱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