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学院的学员大抵的记录了这一次暴风的损失。
因为事先有准备,到了暴风之前,许多建筑材料便已收了起来。
唯一的损失,也就是一些半完工的地方,还有一些清理的费用。
经过了一上午的统计,学员道:“院长,而今需修葺,至少需十万个银币……”
十万……
李泰要窒息了。
银币啊。
自己现在还欠一屁股债呢。
张华也有些恼火:“这么多,还让不让活了?”
学员惭愧的道:“是学生们没有办好,原本有不少不必要的损失,却因为经验不足……下一次……”
“还想有下一次,十亩地就这么没了,我张华才几十万亩地,有你们这么多糟践的吗?”
学员脸都变了,其实他心里挺惭愧的。
真的很对不起自己的院长啊,当初若是谨慎一些,何至于有如此巨大的损失,他眼圈红了,跪下:“是学生的错,学生万死,学生愧对院长教诲,学生不是东西!”
在南山书院,院长就是一切,是他们的开山鼻祖,。
南山的学员都是骄傲的,尤其是今年科举的时候,除了进士科还有国子监的份,其他各科几乎都被南山书院给包揽了。
正因如此,在南山书院内部,几乎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劲,想要比同门师兄弟们做的更好,不为别的,因为在外,他们都是骄傲的南山书院学员。
这学员拜下,磕头:“院长,学员知错了,以后一定悔改,请院长责罚!”
张华背着手,最近自己的脾气,可好多了,却是抬头,看着棚顶:“你们啊,真让我不省心,可有什么法子呢,我将你们当孩子一样看待。”
这学员却依旧是痛哭流涕。
若是院长抽自己一个耳刮子便罢了,偏偏院长居然一副不惩罚的样子,一句将儿子看待,更使他心里暖呵呵的。
院长这样的待我,可我真是不争气,竟是让他如此的失望。
我费安生,真是愧对院长,师门之耻啊。
他眼泪泊泊而出:“院长既不惩罚,学生也无法原谅自己,学生就跪在外头,跪上一天一夜,以此自省。”
说着,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棚子,当着这工地上的匠人帮工力的面,眼圈发红,却是啪嗒的跪在了沥青路上。
沥青路上还是湿漉漉的,且都是细细的颗粒,扎在膝盖上,格外的疼。
其他在棚外的学员们本是一起来禀告。
一见费师兄跪了,个个面带惭愧之色,丢人啊,损失了十万个银币,实乃南山书院建筑学院之耻,如此苦大的损失,自己怎么还有脸面站着。
数十个学员,什么都没有说,纷纷到了费安生身后,啪嗒跪在路边上。
他们纹丝不动,眼眶里雾腾腾的,深刻的检讨和反省,这耻辱,仿佛使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路过赶着车的人看到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些建筑学院的人,在这工地上,六七万号匠人和帮工眼里,可是父母官一般的存在啊,是他们带着图纸布置任务,催促工程的进度,检查工程的材料,和老匠人们一起改进工艺。
每一个学员,手里握着极大的权柄。
可谁晓得,现在他们却如此狼狈的跪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