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完结,这个慧海不就是给汉王下毒的幕后真凶吗?”
纪纲一愣,立刻着急的问道。
“慧海只说他知道汉王对虾肉过敏,御厨何厚应该就是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与何厚是怎么结识的,总不会恰巧他们两人都与汉王有仇,然后就遇到一起吧?”
姚广孝淡淡的解释道。
“少师您的意思是说,慧海与何厚背后,可能还有人,甚至就是那些建文余孽?”
纪纲说到最后也再次头疼起来,他本以为可以向朱棣交待了,却没想到案情如此复杂。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慧海从小在天界寺长大,平时很少与外人来往,何厚是宫中御厨,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因此必定有人从中牵线搭桥!”
姚广孝十分肯定的道。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让人去查何厚,看看他还与哪些人有过来往?”
纪纲垂头丧气的道,这下他们锦衣卫又有得忙了。
姚广孝让人收敛了慧海的尸身,然后与朱瞻壑一起回宫,向朱棣禀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臣有罪,竟然让乱党潜伏在身边,导致汉王中毒,请陛下责罚!”
最后姚广孝向朱棣请罪道。
无论怎么说,慧海都是他身边的人,所以他至少也要负一个失察之罪。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从小在寺中长大的僧人,竟然与汉王有这么深的恩怨。”
朱棣摆了摆手,并不打算怪罪姚广孝,毕竟对方也是无心之失。
当然最重要的是,朱高煦中毒后并没有死,如果朱高煦真的死了,朱棣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迁怒于姚广孝?
“皇爷爷,上次我与三弟在秋兴园遇到刺客,这次又有人给父亲下毒,这让我感觉在这些事情背后,似乎是有支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日后不可不防啊!”
朱瞻壑这时也站出来道。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总感觉两件事有关联。
“你说的有道理,说起来纪纲真是个废物,查了这么久,却只抓了几只小鱼小虾!”
朱棣说到最后重重的一拍桌子,他现在对纪纲也越来越不满了。
朱瞻壑闻言却忽然心中一动,因为他想到历史上纪纲的下场十分蹊跷。
纪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一度权势滔天,但他的权力主要来自于朱棣的信任,如果失去了朱棣的信任,那么他将一无所有。
历史上纪纲最终被朱棣凌迟处死,罪名十分离谱,竟然是“谋大逆”。
而且史书上还记载了纪纲“指鹿为马”的事,说是在端午那天,纪纲故意没有射中柳枝,纪纲手下起哄说射中了,结果在场的大臣竟然无人敢指正,以此说明当时纪纲的权势之大。
在上面这个故事里,朱棣似乎都被纪纲架空成为秦二世。
但用脚指头想想也不可能,朱棣可是开国之君,手握军政大权,几次御驾北征,纪纲不过是锦衣卫指挥使,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朱棣手下的一条猎犬,何德何能骑到主人头上拉屎撒尿?
最关键的是,纪纲之所以被定罪,竟然是因为朱棣身边的几个太监出头,告发纪纲图谋不轨。
按说像谋反这种重罪,再怎么着也得让人调查一下吧,可朱棣根本没有让任何人插手,当天就给纪纲定罪,然后直接凌迟处死,都没让纪纲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天之内被定罪凌迟,纪纲也算是开创了一个历史记录。
“难道……纪纲有问题?”
朱瞻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两次刺杀背后,都与纪纲有关联的话,那么锦衣卫查不出什么,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朱瞻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光自己,甚至整个皇家都将处于危险之中,纪纲可能没有造反的本事,但他手握锦衣卫,如果真想暗杀某个人话,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
“瞻壑!你在想什么呢?”
就在这时,朱棣看到朱瞻壑脸上神情变幻不断,于是出言询问道。
“啊……这个……没什么,孙儿只是想到父亲不能吃虾肉的事被更多人知道,担心他日后还会有人对他不利。”
朱瞻壑猛然醒悟,随口编了个理由道。
“这倒是个问题,只能让你父亲严格注意自己的饮食,食材不明的东西绝对不能入口!”
朱棣倒没有怀疑,反而觉得朱瞻壑是个至孝之人。
“也只能如此了!”
朱瞻壑点头应道。
虽然他怀疑纪纲有问题,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甚至这个猜测也只是靠着史书上不靠谱的记载而来,连他自己都对此抱有怀疑,更不可能告诉别人。
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立刻生根发芽,朱瞻壑回想了一下最近锦衣卫的表现,越想越觉得纪纲可疑。
最后朱瞻壑从武英殿离开,准备回去好好的把事情捋一遍,但就在这时,姚广孝忽然拦住他道:“世子,刚才你在殿上神色不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