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灯光点点,时不时有花灯飘过。
一盏题有诗句的灯盏静置于河畔,蓝裙女子容貌双十年华,黛眉轻皱,呆望着黑面上飘荡而过的花灯。
除了头顶上空高悬的明月,河畔仅有花灯照亮,一赤发青年无声无息间出现在女子身旁。
“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一日,你不觉得无趣?”赤发青年冷声道。
一男一女相隔不过半丈,呆坐河畔的蓝裙女子猛然一颤,歪头看向身边多出的一人。
下一刻,河畔响起一声嘹亮无比的尖叫声,蓝裙女子见鬼一样,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直到退出五六丈,蓝裙女子才颤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走路怎的没点动静。”
赤发青年眼神冷漠的撇了眼蓝裙女子,面露不耐之色,食指与中间并做剑指,指尖亮起一抹乌光。
就在他要出手强行唤醒此女时,脑海中响起器灵少女的传音,声音中明显带着焦急。
“道友万万不可如此,主人的元神极为虚弱,受不得道友强行唤醒。”
“那要如何唤醒她?”赤发青年收起指尖的乌光。
“主人进入此间之前一直跟着老主人闭关修炼,从无接触过红尘,难免会有所向往……”
“别拐弯抹角,直截了当些。”赤发青年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蓝裙女子俏脸嗫喏,怯怯的站在五丈开外,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赤发青年。
赤发青年一袭紫色法袍上纹理神秘,幽光流转不休,放在凡人眼里实在显得太过华丽,而法袍上的禁制光华,则被蓝裙少女认成了某种装饰之用的宝石。
满脸不耐烦的赤发青年自然是徐易,这容貌清丽的蓝裙女子则是澹台月,看样子此女完全忘乎了过去,更不记得自己曾是一名神道修士。
“道友且看那灯笼。”徐易识海中传来器灵少女的轻笑声。
徐易的目光扫过灯笼纸面,其上有诗三首,居然全是郎情妾意的抒情诗句。
“画中人、画中故事早有定数,此事奴家作为器灵也无法改变,主人的心愿只能由外来者帮忙。”
河畔清风怡人,徐易沉默少顷后,面无表情的道:“莫说还要我与她来一段爱情故事,了却她的红尘执念。”
器灵少女的轻笑声再次响起,算是肯定了徐易的说法,回应给器灵少女的是一声重重的冷哼。
小城次日,圆月高悬,又是一日花灯节。
这一夜重复了不知多少年,还是昨夜的小巷,还是昨夜的河畔。
澹台月忘记了昨夜,又在河畔看着花灯发呆。
当徐易再次现身于此时,一头赤发化作了黑发,被一条蓝绸带束在了脑后,法袍则换成了一袭书生长衫,手中还多出了一盏大红灯笼。
此时此刻的徐易看上去温文尔雅,似是不经意的路过此地,远远一声善解人意地轻咳,将澹台月从出神中拉回神来,避免如昨夜一样惊吓到此女。
当澹台月回眸望来时,一双美眸顿时一亮,眼帘中倒映出一身形颀长,俊美无暇的翩翩书生。
“在下路经此地,只望没有惊扰到姑娘。”徐易拱手一礼,一脸腼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