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有了官身,而且不算低,给新君上奏言事或者托人举荐并不难,难点是,怎么样的言论,才能引起新君的主意与重视。
郑泰一时间也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才能,而是需要足够的见解令新君高看一眼,在群臣中脱颖而出!
两人这样说着,钟繇出了宫,趁他人不注意,来到刘虞边上,低声道:“太尉,那份公文?”
刘虞一笑,道:“什么公文?你现在扔在大街上又能怎么样?”
钟繇本来还紧张的神色顿时一松,微笑道:“太尉,陛下此举,真是出乎下官所料。”
刘虞抱着手,看着皇宫方向,一脸舒心笑容,道:“细细想来,从陛下登基之日就有圣明之相,是我们被诸事所迷,惑了心神。”
钟繇想着登基那一日,深以为然的点头,又瞥见不远处的袁隗上了马车,低声道:“太尉,你之前说诸事与袁家有关?”
刘虞笑容收敛,眉头皱起,道:“从袁绍到袁术,从宫变到那一夜,哪一样少了袁家?朝廷补缺,大半都是袁家的门生故吏。”
钟繇神情发紧,细细想来,还是真是这样。
“那?”钟繇开始担心了。袁家可不是何进,四世三公,海内咸望,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刘虞见着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脸上多了丝凝色,道:“之前在景福殿,陛下严令袁太傅,将董卓诏入京,虽然我不清楚原委,但当时陛下的语气十分坚决,这里面,多半有事!”
钟繇心里暗惊,看着袁隗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道:“那董卓虎狼之心已现,袁家还要力保吗?”
董卓讨伐黄巾军以及西凉叛乱,可以说多有败绩,被朝廷罢官几次,又在袁家的举荐之下屡次复起。
刘虞深吸一口气,道:“我本不想与你多说,但接下来朝局平稳,事多繁杂,与袁家势必多有接触,你要有所警觉。”
钟繇肃然点头,道:“下官明白了。”
刘虞没有多说,转身上了马车。
何进的事情已定,原本被耽误的诸多事情,要尽早处置,尤其是登基大典事宜,需要进一步敲定细节。
袁隗的马车内。
袁术已经听到了消息,不喜反忧的道:“叔父,这小皇帝,是要做什么?”
在他看来,刘辩手握这么多人的把柄,完全可以利用起来,要百官俯首帖耳,这一烧,岂不是太过愚蠢!
袁隗瞥了他一眼,枯瘦的脸上有丝丝冷意浮现。
袁术一惊,道:“叔父,我……”
袁隗心里对袁逢的这个嫡子十分不满,还不如庶子袁绍。
想着袁绍还在廷尉牢里,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他闭上眼,道:“董卓回信了吗?”
袁术还是很怵这位叔父的,从怀里掏出一份信,递过去,道:“回了。他信里说,西凉势急,他忧心难解,不敢擅离。”
袁隗面无表情,伸手接过来,看了眼,双眼中锐利之闪,道:“你找个可靠的人,亲自去见董卓,许他太尉一职。”
袁术愣住了,道:“叔父,太尉?”
太尉虽然已经成了虚职,换的也勤,并且还成了某种跳板,比如外放州牧亦或者率军出征,往往会先在太尉一职上过渡。
但以董卓的资历与军功,还够不上太尉一职。
袁隗虽然心里对袁术失望,还是解释道:“乱世之中,兵权尤为重要。须从大局着眼,小处入手,西园校尉我已招募其三,这太尉一职,也需拿在手中。”
袁术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位叔父居然谋划了这般深远,又惊又喜,道:“可,陛下能同意吗?而且刘虞怎么办?”
袁隗神情如常,淡淡道:“我自有安排。你准备一下,辞掉司隶校尉与虎贲中郎将,待本初出来,你与他一同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