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看着束手不语的群臣,气势更加逼人的何进,心里暗道:‘这杀人的威力果然不一样。’
他端坐不动,对潘隐招了招手,低语了几句。
潘隐无声应着,而后低声道:“陛下,太后娘娘还在侧门外。”
刘辩眉头一挑,旋即也了然,何太后多半还是不放心,点点头,道:“去吧。”
“是。”潘隐连忙道,急匆匆的小跑离去。
何进见王允,袁隗慑于他的气势不敢多嘴,又见刘辩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还与潘隐窃窃私语,脸色一沉,大声道:“陛下,还请速速下旨!”
语气铿锵如刀,字字锋利。
丁宫,刘虞等七人无力与何进相争,他们的目光,下意识的都落刘辩身上。
一夜之间五千人啊,太尉、太傅,骠骑将军,廷尉……这样的朝廷重臣惨遭屠戮,说杀就杀了,谁人能不心胆俱寒?
必须要阻止何进!
不能任由他这样杀下去!
他们双眼严肃,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少年皇帝。
现在,只有他能阻止何进。
他能阻止得了吗?
有人心里甚至有点同情刘辩了,继位为帝,面对的是一个朋党火并,外戚大获全胜,把持所有权柄的艰难情形。
一个不好,就可能重复旧事,或是傀儡,或是被毒死!
刘辩神情不动,迎着这些默不作声,又满含急切期待的眼神,稍稍沉吟,道:“大将军,朕以为王卿家说的有理,此事到此为止,不宜再继续追究。”
何进双眸一瞪,道:“陛下,可是忘记了被阉宦所欺辱的日子?”
十二常侍权势最盛的时候,除了灵帝,谁人都不放在眼里,何进,何太后都如此,更别说刘辩了,哪怕他是东宫太子。
刘辩随手拿起茶杯,淡淡道:“大将军,有时候,搬起石头,容易砸到自己的脚。这件事,朕做主了,不必再议。”
何进心头怒火涌动,又想起前几次刘辩顶撞他的情形,脸上横肉跳动不止。
殿里的所有人是心头一冷,紧张的不敢呼吸。
宫外到处都是何进的兵马,可能有五六千人,一旦有变,是否会再杀入宫里,再来一次‘正君除贼’?!
刘辩看着何进的神情,心里已笃定要尽快除去他了。
他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瞥见潘隐回来了,站起来,淡淡道:“大将军,跟朕来。”
何进猛的起身,凶相毕露,沉声道:“陛下,这是何意!?”
他很生气,这个外甥,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众落他的脸面!
刘辩没理会,向外走。
何进右手握着佩刀,神情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都是为了刘辩,他除尽阉党,让刘辩做一个安安乐乐的太平皇帝,有什么不对!
眼见着何进气势不断攀升,满殿的朝臣不自禁的跟着站了起来,神色紧绷,有人甚至于双腿颤抖,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