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虽然话说不出口,但重重地点头,生怕让眼前的白老爷不悦。
荀幽拍拍手,随后吹了声口哨道:“既然如此,与我走一趟吧,若是这回表现得好,我倒是可以考虑赏你一枚灵液滴露。”
尽管黑瞎子不清楚那灵液滴露是什么东西,但白老爷的青睐赏赐,他哪里敢随便对付,若是现在有一双腿,巴不得立刻跪地三叩首,以表忠心。
“掠息诀如果掌握得不错,可以多读读书,我与奉孝的房中应该还有些,你都可以去翻翻,不管看不看得进去,养养心性对你都是不差的。”领着黑瞎子走出院落前,荀幽与婢女交代道。
“晓得的老爷,啊对了,那位蔡小姐要是过来该怎么办?毛头小子出门前特意叮嘱我不要乱跑,容易给你添麻烦。”荀十一隔着窗户同荀幽挥手道。
只不过赶时间的荀幽似乎并没有听见婢女的最后一句话,乘着萦绕于羊氏府邸的悠扬琴声,他会心一笑,领着那条黑瞎子,赶赴东门。
琴棋书画,荀幽对棋书倒是掌握得不错,但琴画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可不善抚琴,却不代表他听不出这悠扬婉转的琴声出自何人之手,他能感受到那位后院抚琴的蔡小姐,其琴声中所寄托的期待。
无法上战场的她仿佛欲以此琴声来代替那浑厚的战鼓声,来为守备泰山的他们壮行。
一路上,望着荀幽莫名的笑容,黑瞎子总觉得其中有什么深意,它脊背发凉地随行到东门,险险整条狗直接瘫在地上。
“不群你回羊氏一趟就是为了牵这条畜生?”张飞瞪着眼睛奇怪道。
看着这条黑狗,他就忍不住去踹上一脚,当日在奉高外这畜生还想咬自己,把他气得不轻。
只是明明没怎么用力,黑瞎子就直接被他踹倒在地上,张飞愣了愣,不过在看到黑瞎子重新爬起来后,他又笑骂道:“你这畜生倒是会装死,若非不群看你还有些用,俺老张铁定得炖了你一饱口福。”
玩笑归玩笑,早已换上一身甲胄的刘备赶忙拉开张飞,沉声道:“三弟休要胡闹,只是不群牵这条黑犬来意欲何为?”
荀幽四下望了望,抱吹了声口哨后道:“这家伙过去相当于黑风山的山大王,见过吴敦与尹礼,主公你肯定也清楚狗鼻子灵得很,何况是这条成了精的犬妖,待会让它随军,不怕逮不住那两个贼首。”
寡言少语的于禁这时又步伐无声地凑了上来,如果不是早知道这家伙是武将出身,不修精神力与奇术,荀幽肯定会觉得于禁也偷学了掠息诀。
于禁打量着脚边的黑犬,点头称善道:“荀郡丞思虑周全,敌军两千余众,而我军不过五百余,能征战倚靠者更是只有二百八,正面力敌难取贼首,若是僵持下来,则奉高危矣,若是这条黑犬真能寻觅到贼首,事情倒是简单许多。”
张飞似乎全然没想那么多,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紧攥着手里的蛇矛道:“你这厮畏首畏尾的能成什么大事,俺老张一人一矛当初杀的黄巾人仰马翻,这俩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何须同他们玩花花肠子。”
一言既出,四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头没脑的张飞还以为自己的话让大哥他们佩服地都说不出话,只是随着郭嘉的捧腹大笑,伴随着的是荀幽冷冰冰的目光还有刘备关羽各自的无奈叹息。
战前大忌之一便是轻视敌军,何况是在贼众我寡的情况下轻视敌军?
“泰山四寇性子不一,昌豨两面三刀,关都尉已将他一刀枭首;孙观为人忠勇,不乏有义贼之名;吴敦善使兵;尹礼能用奇计,翼德以为一身勇武当真能横行霸道?”早已将泰山附近贼寇调查了个七七八八的郭嘉反问一声道。
顺着友人的话,荀幽指了指于禁所率乡里义兵外的几百人,道:“这可不是在大兴山,吴敦尹礼也不是程远志那个蠢货,他们可没傻乎乎到能被你冲杀到面前,那些泰山贼也不是当初幽州涿郡外毫无战力的叛军。”
刘备关羽更是异口同声,“跋扈骄纵,此去敌贼,如何不败?”
“不去就不去,俩泰山蟊贼,俺老张还不稀罕呢。”张飞撇过头,憋了一肚子气腹诽道。
东门外,关羽又稍稍攥紧了他那把偃月刀,闭目了片刻后,凤眼睁开,满脸自信道:“于洛阳读《三略》颇有心得,对过去《春秋》更是多参透了几分,大哥且看某去取贼人首级!”
没等刘备开口,寡言少语没什么存在感的于禁却破天荒地上前几步,抱拳请命道:“我与那吴敦、尹礼也打过几次交道,不过都是些只会耍小聪明的贼寇,杀鸡焉用牛刀?无需关都尉出手,玄德公若是信得过,贼众两千人,禁愿为济南相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