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走出营帐,随军往豫州而行。
那一日的种种仍不停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不确定卢植最后究竟会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不过荀幽相信,至少那位名扬天下的海内大儒在会面探军黄门的时候肯定会斟酌自己当日那番话的。
广宗那边后续会走向何处,荀幽不清楚,豫州黄巾才是当务之急。
重新回到颍川这片故土,要说荀幽内心没有什么波动,肯定是假的。
毕竟自小在颍川生长了十五年,这片土地早已成为了他在东汉末年的故乡。
星夜驰援长社,那件荀幽觉得很拉风的狐裘大氅也被他收入了白泽图中。
作为此次领军主将刘备的部下,他觉得大张旗鼓地干奢靡之事,影响不好。
这几日赶路的途中,张飞时不时就跑来找他。
虽说刨根问底是个好习惯,但放在这种私事上面,他就不得不拼命吐槽了。
这不,进入颍川地界后,黑脸将军又骑着他那匹钟爱的黑马,嬉皮笑脸地跑到他身边问道:“我说荀幽啊,你就跟我说说呗,那日在中军营帐,你和卢中郎到底说了些什么?”
“喂喂,那是什么眼神,你可别误会,大哥也挺好奇的,俺老张这个做三弟的替大哥分忧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荀幽白了他一眼,对张飞口中的戏言,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这位张翼德放在战场上,那是让人无比心安的一员虎将。
但是多日的相处让荀幽明白,这张翼德平日里简直没一个正形,比起不苟言笑的关二哥来说简直差多了。
赶路期间,他除了心神浸染在白泽图中,打磨自己对白泽之灵的掌控外,还需要费出心思来思索如何应对豫州黄巾。
为了不让张飞继续打搅他的正事,扰他的清闲,荀幽干脆将张飞一把拉到他的耳边,与他小声道:“这么说吧,翼德兄你当真想知道那场闲聊聊了什么?”
黑脸汉子很是违和地乖巧点头,“哎呀,从小俺老张就喜欢听县里的老一辈说读书人的故事,俺总觉得多听听荀幽你们的话,打仗的时候也能聪明点不是吗?”
“何况那还是大哥的老师,俺老张这不是更好奇了嘛、”
清逸俊朗的少年乐呵一声,与张飞打了个赌,“豫州富庶,黄巾征讨此地必然搜刮了众多豪强家财,翼德兄到时候若是能替我找到这份财资,那我便告诉你当日我留在中军营帐与卢中郎谈了些什么如何?”
张飞突然驻马停步,揪着胡须打量荀幽道:“一路上也没看出你荀不群是个贪财之人啊!”
瞧见张飞一本正经打量自己的模样,荀幽被他的这番作态险险刺激得有些失态,咬牙切齿道:“那这笔钱自然是日后有大用,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想不想知道那天营帐里的故事了?”
说到底自己有求于人,张飞抹了抹鼻子,闭口不再言语,他重新背起蛇矛哼起口哨,又不知道跑去哪溜达了。
耳畔终于清净了下来,荀幽这才有闲心开始思索起颍川郡长社这个地方。
黄巾起义,天下大乱,杀了大汉一个措手不及。
长社之战其实算是一个标志,代表大汉主力军开始反攻黄巾的一个标志。
被豫州黄巾的渠帅波才杀败,不得已退守长社县城,此刻的左中郎将皇甫嵩与右中郎将朱儁其实都憋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