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会不会伙同这人害我。”赛丝白了卡珊一眼,同时还看了看门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被那人听见没有。
想来也有些莫名的伤感,以前但凡被她这么看一眼,那个被看的人,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被下了地牢,就是被打断了腿。
要知道,塔雷克还活着的时候,名义上他是河湾城的公爵,实际上赛丝的权利并不比塔雷克小多少。
现在想想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儿子查尔斯也是生死未卜。两个女儿也不知了去向。眼前的这个继女又是她最痛恨的人,赛丝现在的心情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
她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了,逐渐没了以前的威力。这让她的心里失落感不是一般的大。
卡珊看了看赛丝,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想不关注她的表情都难。
卡珊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是啊,赛丝这个便宜母亲,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作她的女儿看待。不仅如此,更是处处刁难。可以说,卡珊在她的眼中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自从两人如同被捉弄般扔到地牢之后的短短时间内,赛丝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或许,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吧。
卡珊自己走出了地牢门,还是首先把自己管好吧。她能管得过来,也能照顾得过来的也只有她自己了。
她作为河湾城公爵女儿,想想有些悲哀,这也是辉煌时期的塔雷克家族的悲哀。
卡珊一离开,整个地牢就只剩赛丝一个人。
突然,地牢就陷入了越来越深的寂静。慢慢地,这种寂静变成了一种死寂。寂静与死寂之间的差别,就在于死寂,只存在没有任何生气的地方才会出现。
而这里,无疑是整个河湾城最没有活力的地方。这个地牢里不知道圈禁过多少犯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罪有应得,多少人是被冤枉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与塔雷克家族的人,肯定都有血海深仇的。
地牢里的氛围变化,让赛丝极度不适应。虽然卡珊还在这里的时候,也觉得这里阴森得很,可至少有个活人在旁边,胆子也壮一些。
现在这里只剩下她一人,赛丝还是受不了了,以她从未有过的速度往门口跑去。
不巧的是,地面突然冒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赛丝不小心踩了上去,差点滑倒。还好她往前趔趄了几步,站稳了。
她回过头一看,发现那是圆圆的、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又像一个人的脑袋,瞬时,赛丝的后脊梁骨都一凉。
作为曾经的公爵夫人,没有少杀过人,甚至也亲眼见证过别人被砍脑袋。可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一个白骨森森的脑袋,而且与自己这么亲密接触。这让赛丝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到了这时,她是本能地往门洞爬了过去。这里这么恐怖,她再不出去恐怕就要被吓死了,这让赛丝的心里也少了一些障碍。
说到底,在河湾城的这十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让赛丝养成了极高傲的性格。跟着卡珊,这样一个自己的“仇敌”逃命?多少让她有种亏欠卡珊的意思。这与她的自尊极度不符。
可既然地牢的门一直敞开着,那就是自然如此,用不着向卡珊道谢。冲破了心里的障碍,那就没有不出去的道理。
赛丝自从嫁给塔雷克后就从没受过这种苦,所以早就受不了这里的潮湿了。想到了塔雷克,赛丝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出了地牢门,外面的光线的确要亮了一些。再回头一望地牢里面的黑暗,那里犹如有一只野兽在盯着她。赛丝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她扭过了头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