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距离佟暂的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佟远站住往前方望了望。“你真的准备带我去见许云吗？”

“是，这一路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无数遍。”佟暂坚定说道。

“你真地想过后果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妈妈日夜思念想见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我无法带给她什么，不可能给她想要的未来，见到我只能使她更加绝望。”

“小时候我听人说起过一种水果……”

“你说什么？”

佟暂没有直接回答佟远，自顾自说道，“榴莲，听人说很好吃，越吃越想。于是我就也想尝一尝，很想很想。但是那个时候根本无法吃到。后来有人告诉我，榴莲其实很难吃，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不吃也罢。但是，我心中那颗想要尝试的念头已经深深的生根发芽，没有人能阻止我。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吃到榴莲，确实，我无法适应那种味道，勉强吃了几口，还是吐出来。然后嘴里好长时间还是那种腐烂的味道。但是，我不后悔！”

“唉！”听佟暂一口气说完，佟远叹了口气，“既然你要坚持，那好吧！”

许云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自从赵建章给安装监控之后，已经过了好些日子，始终没有佟子文的消息。以前虽然也见不到佟子文。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她便能感觉到佟子文在他家里或者附近出现过，而最近却没有了这种感觉。

她又给佟暂打过很多次电话，让他催一催那个警察朋友。

上午的时候，刚刚吃过早饭，她接到佟暂的来电，说午后会带个人到家里。于是她便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中午的时候洪大磊夫妻过来坐了一会儿，谭小菊帮着许云做好午饭，便都又回去了。许云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门口，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老槐树，昏昏欲睡。

这时院门打开，佟暂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许云看了一眼来人，“唰”地从椅子上站起。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佟远，一直到佟远走到她面前不远的地方站住。许云口唇颤抖，她用手指着佟远，结结巴巴，“子文……你是子文……你真的是子文！”许云踉跄着跑过去，抱住佟远，放声大哭。

佟远迟疑了一下想要退缩但最终站住没有动。他就那样静呆呆地站着，既不退避也不配合。许云紧紧抱着他呜呜咽咽倾诉相思之苦，好久，她突然把佟远推开，上下打量，“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在做梦？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您说的那个人，我叫佟远。”

“你……说什么？”

“我不是你的丈夫，我叫佟远。”佟远又重复了一遍。

“子文，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对了你不敢说是不是？”

“确实有一些难言之隐，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佟子文。”

“子文啊，你怎么了？”许云小心翼翼，像个无限委屈的孩子，“我知道这个家你回过好多次，你还是喜欢吃我做的糕点，如果你不是子文，怎么能和他一样？”

“许夫人，您要冷静，当年佟子文先生的遗体您是亲眼见过的。是吗？”

“是……”

“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能总活在过去的痛苦中。”

“你真的不是子文吗？你和子文怎么能这么像？”

“我真的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佟子文，但是如果见到我能减轻您内心的悲伤，我还可以来。”

“子文……”许云轻唤一声，身体摇晃站立不稳。

许云病倒了，神情恍惚。

洪大磊夫妇闻讯赶来照顾，见到佟远，洪大磊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拽着佟远仔仔细细查问了半天，后来他把佟暂悄悄拉到一边，告诉佟暂之前赵建章推断的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佟子文三十年前不知什么原因错手杀了人，以至于现在不敢承认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