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列千官。
时值五更,待漏院,在京武专等景阳钟响,百官各具公服,直临丹墀,伺候朝见,道君皇帝设朝。
当日五更三点,道君皇帝升殿。净鞭三下响,武两班齐。天子驾坐,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一旁早有准备的高俅迈出一步,闪出身形来,出班奏曰:“启奏陛下,今有济州梁山泊贼首陆谦,累造大恶,打劫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十恶不赦。见在济州杀害官军,数州兵马并力会剿不能成;又将郓城十八里铺百姓杀戮一空,兴兵东进,直抵东平府下,仓廒库藏尽被掳去。此是心腹大患,位居水路要害之地,邻京畿,若不早行诛戮剿除,他日养成贼势,甚于北边强虏敌国。臣不胜惶惧。伏乞我皇圣断。”
赵佶闻奏大惊,先前东京城里已有武拿梁山泊交锋一次了,那蔡京与高俅联手,自然战而胜之。十八里铺的那把火被高俅毫无置疑的按在了梁山泊的头顶,惹得赵佶大怒,却又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叫高俅传令周边州府用力。但现在一听那梁山泊不仅打败了周遭诸府的并力围剿,还兴师东进东平府,侵犯府城,这还了得?如是老虎被一蝼蚁挑衅了自尊,勃然大怒。
那济州府位置何地,那梁山泊位置何地,赵佶再昏庸无能也是自晓得。如高俅所言,邻京畿啊。那位置太要紧了,属心腹之患。
老赵家祖传的一句名言是任一赵宋皇帝都深以为然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赵老二烛光斧影之后,五年用手段把赵老大留下的两个成年儿子一个个处理掉了;那宋英宗赵曙,一遭继承了大统,旋即为自己的亲爹要名分,在人生不足五年的帝王生涯当,小一半的时间都在围绕着‘濮议’做章。
赵佶亦很有赵家老祖宗们的基因传统,随即降下圣旨,委高俅选将调兵,前去剿捕,务要扫清水泊,杀绝种类。高俅心的欢喜自不用多说,再奏道:“量此草寇,只欺负得了庸兵俗将,岂当的朝廷精锐乎?臣保一人,可去收复。”
“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呼个灼字。使有两条铜鞭,具万夫不当之勇。见受汝宁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臣举保此人,授兵马都指挥使,领西京河南府马步精锐军士征剿梁山泊。克日扫清山寨,班师还朝。”
高俅似乎是非常随意的表举了一人出来,一副天下兵将烂熟于心的模样。且所表具之人出自名门,自有祖宗荣光庇护,叫赵佶甚是满意来,叫满殿群臣亦无话可说。高俅亦自深以为然,赵佶也觉这殿帅府所托得人矣。却不知道这高二为了能找出一个叫人听了便无话可说的“名将”出来,都不知道绞尽脑汁,耗死了多少个脑细胞。
“卿之举用,必无差错。即令起行,飞捷报功,加官赐赏,高迁任用。”
天子准奏,降下圣旨:着枢密院即便差人赍敕前往汝宁州星夜宣取。当日朝罢,高俅于帅府着枢密院拨一员军官,赍擎圣旨,前去宣取。当日起行,限时定日,要呼延灼赴京听命。
但那汝宁虽近在西京河南府,但要调集人马汇聚东京,却也需要不少时日。
且不去说这东京城里的举动,只说那东平府。梁山军占据了城南,守军的主心骨,双枪将董平被阵斩,东平府下下人等尽是知晓,自家于那梁山泊面前是如三岁小儿一个样,再无甚招架之功了。
程万里很是知趣,当晚召集了东平府城内的大户豪绅,如此这般的将情形诉说了一遍,摊开手来要钱要粮要物。
后者脸色自不好看,但人是刀俎我为鱼肉,事情到了现下这个份儿,也由不得他们不割肉。
这一切进行的都是那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