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点点头,道:“乐考还在,通过乐考来获取社会地位,不失是一条成功的捷径;不过,如今的乐考恐怕没那么容易过了……你,你尽力而为吧。”
云祺坚定地道:“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的日子,萧家子弟果然没有再在打扰。
云祺也专心在家里练琴,琢磨幻乐八卷。现在他终于明白第八卷为什么是“欲”了,为什么它与“七情”并列却又格格不入。
“欲”之卷,乃“七情”之引,也是“七情”之终!
一个人的欲望,往往可引发出各种情感,又左右着情感的转换。它是调剂,它是关键,它是不可缺少的因素。
比如,当你想到得到某种东西时,这就是欲望;如果你历尽辛苦终于得到,满足了欲望,就会引发“喜”这种情绪;如果最终失败,没能满足欲望,则会得到“悲”。
追之而不得,得之而欲失,引发“思”,引发“忧”;有人阻碍你得到,则会“怒”;其中遇到无法预料的突发情况,则会“惊”。
幻乐八卷,每一卷只有一曲八折,算不上巨乐大谱,却精深莫测;每一卷之中的情绪,都有着极为微妙的区别,想要完全掌控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他专攻“喜”“悲”两卷,这两种情绪是人们最常见的感情,并且其直观效果最为强烈,也最容易引发——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吃不到奶也会哭,吃饱了也会笑。
两个月后。
春天到来,萧家子弟们纷纷前往学校学习,范冰山走了,范冰瑶走了,就连杜小香也走了,院落里变得比往常更为寂静。
这一日,云祺两个月来第一次踏出了院落。
这是乐考报名的第一天,他前往阳林乐校报名。大街上很冷清,没有什么行人。他就像往常一样,沿着街道的墙根,默默地往前走。
他的胸挺得很直,步子迈得很大。看上去自信满满,其实心里一直警惕着,不知那几个吃了亏的街头混混会不会突然从巷道里冲出来。
还好,一路平安到了乐校。
阳林县旧乐校,失去了圣光罩笼罩的乐校,没有了昔日神秘和光辉的形象,显得有些破败和古旧。长着青苔的校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匾牌,写着“阳林武校”四个字。
大门没有人看守。
这是武校,谁轻易会来捣乱?里面有几百名一身蛮力、火气极旺的少壮男孩!
梧桐路的左侧,是一个开阔的操练场,此时那些少年武生们正在一招一式地训练武技。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眉目清秀、身穿麻衣的少年,目不斜视地在路上大步走着。
“喂!都专心一点!东张西望做什么!”
监督的武师高声训斥道。
那些明目张胆的张望没有了,可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偷瞥几眼是不可避免的,小声的议论声开始出现在好奇的少年之中。
“咦,这不是……咱们阳林的小天才吗?”
“萧家的没用废物?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转报武生吗?”
“年纪这么大了,武校会拒收吧。”
“嘿,就他那小身板跟麻杆似的,刮阵风都能折断,也敢来报武校?”
这些少年们的嘻嘻哈哈、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受到武师们的阻止,因为他们也是如此作想,所以一字不落全都传进了云祺的耳中。
如果是以前,这些无知恶意也许会让他心里泛起波澜;可是如今却不会。
他依然胸膛笔挺,目不斜视,自信而淡然地朝前走着,这让那些嘲笑他的人都显得像个傻逼。甚至连一名靠近路边的武师都被他这份淡定给惊讶了,忍不住走过来询问。
“喂,小伙子,你找谁?”
云祺停下脚步,微微躬身:“乐考报名。”
“乐考?”这名武师愣了一下,望着少年的目光变得更为奇怪,“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乐校的那个……毕业考核吗?”
云祺点点头。
武师奇道:“咦,那个还没有取消?”
“据我所知,没有。”云祺微微一笑。
这名武师甚是疑惑,转头用眼神与同事交流,后者也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云祺举步欲行,道:“请问,乐校现在改在哪个位置了?我好几年没来了。”
武师有点惘然地摇摇头,道:“乐校早就没了,连教室都没留吧,我只知道有几个以前的乐师……住在学校最后面,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再往左拐,在那条小路问一下人。”
“噢,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