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金点点头,“老张,这里是怎么回事?”
“报告老爷,这两个贼人趁黑摸进咱们的宅院里居住,被小人无意中发现了,特地带了人前来捉赃,如今赃并获,请老爷惩治。”张管事请功道。
“不是,我们……”
文祺想要解释,却被萧金冷冷地打断了。
“按说,咱们几十年的交情,应该放你们一码;可你们两个已经不是萧家的人,我也无能无力。来人,把他们送去官府!”
没想到,萧金竟然如此无情,连辩解都不听。文祺又急又气,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冷静了下来,问道:“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让我把衣服穿上?”
萧金看了老张一眼。张管事立刻叫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当然不能让穿!大伙上,把这女人从被窝里揪出来!”
厨子、伙计、马夫、长工,一个个双眼放光,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要去掀床帐。文祺使劲推挡着他们,看到一只手扯住了被子,母亲在惊叫,他急切之下张嘴咬了下去。
张管事尖叫一声:“啊——兔崽子,你还敢咬人!你们两个把他按住,我要掌他的狗嘴!”
“住手!”一个响雷般的声音,震耳欲聋。
众人都吃了一惊,扭头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老人,披着衣服,站在那里。他看上去至少七十岁了,可却给人一种沉稳如山、肃然如铁之感,张管事看到他,立即往人群里退了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
站在门口的萧金,默然让开一步,疑惑地看着这个老人。
张管事一见老人,脸色有点讶然,连忙点头哈腰走了过去,陪笑道:“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奇怪了,这好像是我的家吧?”黑爷冷淡地反问。
“不,不是那个意思,”张管事谄笑道,“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搬进来了……”
“哼,你们大半夜的闯进我家,意欲何为?!”黑爷冷然道。
张管事摆摆手,笑道:“黑爷,你消消气,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抓贼的,你瞧,就是这两个人,偷偷进了你家,偷完东西还打算住一晚呢!你说可恶不可恶?幸亏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你老若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于心不安啊。”
黑爷微笑:“呵呵,这么说你们倒是好心了?”
“谁说不是呢,你老搬进来怎么不知会一声,院中没有护院多不安全呀!要是你言一声,我肯定派两个伙计先帮你守着院,就不会出这事了。”张管事笑道。
黑爷骂道:“放你娘的屁!”
张管事愣住了。众人都是一怔。
“这两位是我朋友!”黑爷指着云祺母子,“是我老黑请进来,住在我家的!你们这些狗东西,凭什么私闯民宅,还要动手打人?还有******王法吗?”
张管事指着云祺,结巴道:“可是,他们背弃了萧家,是不允许进入萧家半步的?”
“这里是萧家吗?”黑爷冷笑道,“这是老子今天早上刚买下的宅院,跟你萧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老子想让谁住就让谁住,关你们萧家屁事!”
张管事噎得说不出话来。
黑爷怒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他妈全滚蛋!”
萧家的伙计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都转头看向萧金。
黑爷见状,也看向他,冷淡地道:“这位是?”
萧金极为郁闷。
这回丢人了!
谁能想到,萧云祺这个全城皆知的废物,所有人都不耻的烂泥,竟然与黑爷攀上了关系?黑爷谁不知道,当年杨活的车夫,现在家财万贯,为人低调,向来与萧家井河不犯。
现在萧家势道衰落,正是倚重于各路土豪富绅的时候;如果贸然得罪了黑爷,轻则损失一点金银,重则堵死了自己的通路。
想到这里,萧金脸色阴沉,突然大步走过来,“啪啪!”正反手扇了张管事两个耳光,怒道:“你个狗奴才!事情搞不清楚,就张里张皇跑来乱抓人!连黑爷的客人,你都认不清,是不是瞎?是不是瞎!”
张管事被打懵了,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对不起,奴才错了!”
萧金甩袖而去。
其余家丁奴才也纷纷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张管事还跪在地上,向黑爷磕头。
“黑爷,小人真是不知道,请你大……”
“滚!”
见众人离开,黑爷这才和声问道:“文祺,你们没事吧?”
“没事。”文祺点点头。
“没事早点睡。”黑爷转身离开,“这萧家的狗奴才,真是可恶之极。”
文祺回到房中。
他仰面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如果说,黑爷不是故意,太说不过去。买了萧家的宅院,还刚好买到我们的旧居……他是在帮我们出气,帮我们挽回尊严!
只是没想到,张管事那个狗奴,竟然会闹这一出。
这样也好,现在萧家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
哼,以为将我们母子赶出家族,我们就会饿死吗?以为收走我的萧姓,我就会被万众唾弃了?以为你们萧家可以只手遮天,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吗?
呸!
我们母子又回来了!
就住在原来的萧家,就住在原来的房间!
还享用着你们萧家原有的后花园,和最大的池塘!
你萧家能奈我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