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蒋县令与冯校长一左一右搀扶着杨活,离开了牢狱。
“你看这事闹的,马上就要走了,又出这样的事。蒋少楷那畜生,真是死性不改,你当时真杀了他,也不为过!”蒋县令愤然道。
“呵,现在我也后悔呢!”杨活无奈地苦笑,又问,“蒋少认罪了吗?”
“认罪?那小子跑了!你放走他之后,他就在城门关闭之前跑出去了,骑着马,走的北城门,我估计他是跑京城了……我们蒋家在京城有个远方亲戚,在禁卫军里当小校。”
蒋县令如此坦诚,自然是为了表白心迹,表明他的立场是站在杨活这边,而不是有椒乡蒋家亲戚那边。毕竟不是直系家人,谁肯为了别人舍命上啊。
“让他跑吧,他以后应该不会再伤害我了。”
蒋县令点头道:“那是,他这回绝对是吓破胆了!你想,连夜出城,也不怕遇到野兽、强盗啥的,这是在亡命逃窜啊!”
杨活微微一笑,没说话。他的意思是,蒋少这种级别的普通人,以后再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游子吟》的杀伤力,足够让他自保了。
县衙大门外,两辆马车都挂着风灯,洒出一圈昏黄。
三人都上了第一辆车。
“这么晚了,还得麻烦两位大人,小生惭愧啊!”杨活将头靠在软绵绵的靠垫上,双手虚揖了一揖。
“哎呀,咱都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了!再说,亏得是你没事,不然我这脸都没地儿放啊!”蒋县令道。
“嘿,这与你无关。白天王这痞子,连戴首富的面子都不卖,一心想找我出气,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下死手!”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佩服杨生你!”蒋县令举起大拇指,“以一敌七,杀一伤六!若不是此事不宜张扬,真应该给你开个彰功大会!”
杨活摇头道:“困兽犹斗,何况人乎?拼命罢了!”
蒋县令则兴奋地道:“听说你当时还放了飞针,把蒋少的一只眼给射瞎了?你怎么会这一手的?听说你当时还唱了歌,声震四野,难道是战歌?”
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校长,这时微笑道:“杨生,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噢,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乐校有些事不能打听的。”蒋县令连忙道歉。
杨活想了一下,知道此事若不说清楚,始终会让怀疑,于是神秘一笑:“没关系,此事说起来,还真是上天助我——我的天赐神术,终于觉醒了!”
“什么?!”两人同时惊讶道。
“其实也蛮普通的一个神术,我把它叫作‘且听风吟’,就是能借着风声听到别人的对话。下午我从李老师家出来……”
杨活把前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给他们讲了。蒋县令听说这个神术只是能听风声流言,显得有点失望;而冯校长则很兴奋,说他这和神术“千里耳”很像,可以往这方面努力。
但“放暗器”的事,杨活就将计就计,说是在马车发现一盒针,当时一边唱歌干扰对方注意力,趁着雨大将针全扔了出去,射中蒋少纯粹是侥幸。
白天王死于夺刀意外,黑衣胖子死于正当防卫。
杨活用一个秘密掩盖了另一个秘密。唯一的破绽,就是针。希望他们不会去现场寻针。《游子吟》的秘密,杨活本能不想让别人知道。
无形之针,太具隐蔽性了!
绝对可以成为他的防身利器!
……
马车停在了五进宅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