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正骨,针灸,服药之后,杨宁好些了。
碎裂的骨头都打上了石膏。
杨宁在小师的家里住了几天,看到有一点好转就请求小师放他走,可是每次都被小师否决。
只是因为他太想找回他妹妹了。
“我应该好了,小师,你就放我走吧。”杨宁悲伤地乞求道。
小师略微生气地说道:“哪里好了,你不待上个半年是好不了的。”
半年……
每次听到这个词语,杨宁的瞳孔就浮现出刺骨冰寒的暗淡神色,绝望得直刺人心。
他是只想……
快点找到他的妹妹杨婷。
但是没过多久,他便狠狠地摇头。
自己已经好多了,应该能够有能力找妹妹了。
他不断地暗示。
小师只是骗人的……
可每当夜晚小师睡着后,本来装睡的杨宁便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但是下一刻来自脊椎的碎裂感便突袭而来,杨宁狠戾地咬咬牙,挪动自己的脚,拼尽全力把腿挪动到床下,疼痛感猛地袭来,缓缓地扶着床头,把两条腿挪到地上,然后扶着床边的栏杆,忍着巨痛缓缓站起。
可每次腿缓缓向上弯起,一瞬间的无力感与剧痛感侵袭全身,脊椎再次咔嚓几声,杨宁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随即便是无望的绝望。
尽管疼痛感侵袭全身,但是心更疼。
痛不可言,锥心刺骨。
眼泪大股大股地拍打在腿上,浸出一大片水渍。
这时,小师总是缓缓推开门,把杨宁扶到床上:“别那么偏执了,你现在压根没有能力走路。”
杨宁也从来没有质疑过小师的医术,他确实是好些了,每晚的疼痛感都会有一点点的好转,但是还不够,压根就不够。
“真的要半年吗……”杨宁虽然神色暗淡,但是里面隐隐约约有奇迹惊现的光。
那是他不灭的想法。
小师紧颦秀眉,摇了摇头:“确实至少需要半年……”
杨宁的神色已经跌入低谷,绝望,爬不上来。但是每晚问的时候,他依然会出现那种相信奇迹的光。
哪怕最后仍然绝望。
一次又一次。
因为那是不灭的光。
人总是要相信光,哪怕因此跌入深渊,还是要紧紧抓住最后一丝光,因为他们坚信总会有希望的。
清晨。
杨宁顶着厚厚的黑眼圈,神色枯涸。
空空落落又满满当当,昏昏沉沉又明明白白。
小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药粥递了过来,放在床头。
杨宁总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阴郁总是浮现在脸上。
那种落魄感,让小师也很难受。
杨宁喝完药后,又倒在了床上,双眼湿润,颤抖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小师也担忧地摇了摇头。
每次的摇头,也让杨宁有无数的扎心。
就像厉骨,直透人心。
小师走了。
杨宁每天都在床上痛恨。
痛恨自己进了那个山洞。
痛恨自己打开了手电筒。
痛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坠入瀑布。
这种无力感与憎恨感萦绕在杨宁的内心。
天天折磨着他,好似用屠刀细割着他的心。
就在杨宁悲痛欲绝的时候。
木门被缓缓推开。
农夫走了进来,紧皱眉头地望着杨宁。
他能感受到杨宁的痛苦。
“那个……”农夫轻声道。
刚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杨宁郁闷地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他也不想听。
农夫缓缓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
杨宁也往里面移了移。
“其实……”农夫欲言又止。
杨宁悲痛地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