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无常，这书没看多少，冯默就再次被传讯办公室。冯默只好放下手中的书，无奈地看着桌面上堆着的前一阵子欠下的债，“唉，实验班的课程进度也太快了。这才几天啊，就有积了那么多作业了。”冯默苦笑地摇摇头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里，14班的数学老师正一脸兴奋地看着推门而进的冯默，看到冯默心里直发毛的时候，苏老才笑着开口：“冯默，你数学自学到什么程度了啊？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啊。这次竞赛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是二中最好的，省一等奖，今年整个Z市就你一个省一等奖。”

冯默愕然，一脸不置信：“我怎么记得我还有好几道大题没答出来啊？怎么就一等奖了？”虽然自己的数学底子是不错，虽然重生娃一般都有不俗的表现，但这可是整个浙江省的数学联赛复赛，省一等奖高考就有二十分的加分，有多少名校名师**来的人是虎视眈眈地冲着这几个名额去的，自己还是一个高一的小朋友，想到这里冯默不由地咕囔出声：“这一等奖也太好拿了吧？”

“怎么可能好拿？今年全省才40个人，全市也才你一个。至于你答不出来的题别人自然也很可能答不出来，这很正常的。你排名36，虽然稍稍偏后了一点，但你再努力一下还是有可能进省队的。对了，这周日你需要再去趟杭州，去参加省队的选拔。”兴奋的苏老师已经开始幻想冯默杀进复赛的情景了。

“你这周就别去上课了，专心在教研组复习吧。相信以你的自学能力，落下的课不成问题的。我待会和你们班主任说这事的。”没等冯默反应过来，苏老师又不容置疑地抢了冯默一周的时间。

冯默想到桌上堆得满满的一摞书，又看着苏老师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苏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哼，老匹夫，看这次你怎么跟我抢学生”，一边和颜悦色地对冯默说：“我帮你把高中三年的知识稍微理一下吧，特别是竞赛里多出来的知识点，还有一个星期，补补漏洞还是来得及的。”

冯默点点头，搬了个凳子坐在苏老的边上，开始享受苏老师专门的小灶。

14班的老师，特别是这些带竞赛小组的老师都是二中的顶级名师，因为同处一个小圈子，所以几位老师之间的私交都不错，与此同时几位老师也常常在暗地里各自较劲。而且因为数学和物理一脉相承，这两位老师间的感情和斗争也相当深厚。

为人师表，除了那些教学数据，**的学生自然被这行人列入了较量的对象。前阵子，冯默弃数学而投身于物理组的时候，物理老师还装作无意地在苏老师的面前大肆赞扬了冯默的勤学好问，只把苏老气得心里发痒。这不，现在冯默不仅闯进数学复赛，而且还闯进了省队选拔，苏老师就觉得心里一片舒坦，“你物理组的人还不是在我手下混？”

正在认真听苏老师讲解的冯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介入了两位老顽童的教学较量中。此时的冯默正听着一个个专业术语，混混噩噩地感慨名师出手果然不凡，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从自己一团糟的脑袋中硬生生地开辟出一片数学净土，“可净土是开辟出来了，这里面的知识还是要我老实老实填的啊，这一个星期能填多少，难不成再RP爆发一次？”冯默听着一个个接触没多久的名词暗暗发苦。

苏老的小灶倒没有持续多久，把复习重点拎过之后，对冯默耳提面命地鼓励了一番，就把冯默放回教室去了。

这节是自修课，14班的同学显然通过无所不在的八卦渠道已经知道了冯默拿到省一等奖的消息。冯默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本有点悉悉索索小声音的教室立马变得落针可听了，47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目光里包含深意。冯默尴尬地笑笑，走向自己的位置，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全班这么盯着了，唉。”

按苏老的意思，冯默是回教室收拾书包，转战教研组的。于是在全班的目光洗礼下，冯默迅速收拾好文具，和王乐姗小声说了句：“我去教研组复习了。”然后灰溜溜地溜出了教室。冯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灰溜溜地溜走，只是被一双双包含深意的目光注视，让多少靠了些运气拿到省一的冯默心里有点发虚。

看到空荡荡的会议室，只有自己一个人和苏老师搬来的一大堆复习资料，冯默感慨：“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唉，人生啊，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