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黎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被贺兰当阜逼视地喏喏答不出话来。轻蔑地看了兰黎一眼,仆固怀荌道:“当阜此言有理,日后就有我亲自护卫主上,看还有哪些宵小之辈再敢行这下作之举!”
对于仆固怀荌的好意,稽娄渊也不拒绝,有他在,自己的安保系数可以提高一个量级,欣然接受。兰黎有心反对,毕竟他才是护卫长,但见稽娄渊三两下定了此事,再加上此事疏漏,也不敢多言了。
这时候挛鞮柘宇急步进帐,稽娄渊面目恢复了严肃,问道:“如何?”
“不出主上所料,有人行动,我派人跟上发现,确实是他主使的!”挛鞮柘宇深吸了一口气回答。
听到刺杀幕后主使,旁边的兰黎眼睛一亮,也不管自己尴尬的处境了,立刻把耳朵竖起来,想要知道挛鞮柘宇探查乃何人所为。只是二人就是不说出名字,只以“他”字替代,让他心底实在痒痒的。
终还是忍不住,带着点讨好,兰黎开口探问:“王子,不知是何人敢刺杀您,兰黎愿豁出性命,为您复仇出气!”
稽娄渊眼中稍微转动了一下,呵呵一笑:“你有心了,确是呼衍具,倒也不必如何动作。其如今只得寻此宵小之举来对付我,显然是已经拿我无办法了。接下来他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否则其死期将至,我等静待便可。”
挛鞮柘宇听了,嘴角也掠起一个弧度,心中对于兰黎不屑极了。兰黎则不知晓“呵呵”二字的广大含义,傻傻分不清楚状况。
湳水,当真是条美丽的河流,横穿美稷,碧水上下各延百里,两岸层林叠翠,修竹茂源。稽娄渊率着五百部众,纵马奔驰于湳水之畔,浏览美稷之地这错点丹青,乱泅赫色的丹霞地貌。
美稷,美稷,自然以盛产粟稷而闻名,只是自南匈奴迁居之后,游牧其间,耕地反而少了。这么多年,匈奴也是借此宝地,方才恢复实力,得控弦之士数万。
但在稽娄渊眼里,美稷依旧只是经过了粗浅的开发,如此宝地,当发展成舟楫卧波,商贾云集,名士雅聚之地。仅仅以供畜牧,着实太浪费了。于汉境招揽了数百流民,置于美稷东南,开垦出千亩良田。这是稽娄渊的初步尝试,啃了这几年羊肉,也没吃过几次粟米。
往湳水下游狂奔数十里,稽娄渊感到一阵畅快,正想豪情纵论一番,被仆固怀荌打断:“主上,前面似有事!”稽娄渊闻言极力远眺,只能在遥远处见到一些人影,模糊不清,不知状况。
仆固怀荌眼睛当真尖,如此远平常人若不细看,怕是连影子也见不着。又往前狂奔数里,待靠近了,方才看清状况。
一支数十人的汉人商队被百十名匈奴人围着,汉人以车辆拒守,双方对峙着,地上躺着几具汉人尸体,插着羽箭。那些匈奴人呼啸着围绕汉人车队奔驰,显然是想要找到破绽,攻进去,劫掠这支商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