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堪客的那声拒绝说出口，显得那般平静，那般毫无波澜。

正是这股平静，这般毫无波澜，直接震惊了所有人。

方堪客在想什么？

提出收他为徒的可是姚院长大人，传说中位列神圣之境多年的大修行者！

“方堪客他，说了什么！他竟然拒绝了姚院长大人？他怎么会拒绝？”

“一定是我听错了，如果不是我听错，那便是方堪客疯了！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够成为姚院长大人的弟子，他......竟然拒绝了！！”

“疯了，彻底疯了！难道他以为连破五道门便可在未来轻松位列神圣？？宋国之大，天才辈出，然而多年来，能位列神圣的有多少？方堪客竟这般不识趣！！”

神圣之境，本就是传说，而作为天下第二强国的宋国，能够位列神圣之境的人，便是连十数都不到。

而方堪客，竟然拒绝成为姚院长大人的弟子？

此间的目光齐齐落在方堪客身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看向方堪客宛如看一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说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话语！

此地的新人，同门师兄师姐，甚至包括诸多教习先生，没有人明白方堪客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当所有人都不能理解那人，那人便成了他们眼中的疯子。

比如此时的方堪客。

但方堪客不是疯子，就如许红尘一样，他有自己的骄傲。

方堪客没有师门，却有几位师兄师姐，十多年前，二师兄宇空便把云游四海被天星学院诸位教习先生，尊称为魏副院长的中年白痴，打了一顿，然后逼他写下举荐信丢给了方堪客。

这世上，又有谁能做二师兄的老师？

道理是相同的，既然方堪客入了破道这个宗门，成了二师兄的小师弟，那么谁又有资格做方堪客的老师？

如果方堪客擅自拜师，岂不是丢了二师兄的面子，岂不是要被二师兄打成白痴？

......

......

姚逢春浑浊的双目罕见流露出震撼，他看着方堪客，说道：“可考虑清楚？”

方堪客平静点头。

然后他弯腰，再次恭敬行了一礼，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是时候离开了，也是时候去南城看看了。

方堪客走的很平静，在所有人无法置信的目光中默默地离开。

“他竟然走了！”

“原来他真的拒绝了成为姚院长大人的弟子，他......他......”

此间的众人，待看到方堪客淡然拒绝平静迈开脚步后，终于止不住发出惊呼！

方堪客真的不一样，几乎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低调平凡，却嚣张狂妄！

他平静沉默，却放肆桀骜！

他隐忍直接，却冷酷无情！

没有人知晓方堪客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何种模样，甚至方堪客他自己......或许也不知晓。

怪之门前那个放肆桀骜的脚印，仿佛定格成为永恒，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今日，方堪客这个名字将再次被流传开来。

与最初的打杂小斯不同，但凡提到这个名字，将无人不敬仰钦佩。

季凌双目通红，面目更是狰狞可怕，他死死盯着方堪客离去的方向，杀机毕露。

方堪客不但夺走了他的一切，而且那声对姚院长的拒绝，把他渴求的事物竟弃之如敝帚，毫不放在心上。

这个行为，彻底激发了季凌心中的杀机！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从你手中拿回这一切！”

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暴走边缘的季凌，即使相隔甚远，依然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强大杀气。

姚院长大人站在原地，浑浊的双目闪过一道深邃，右手捋着长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

......

方堪客走向李久，淡淡说道：“看到我连破五道门了吗？现在你还敢说‘南城人，不过如此’？还有，以后想要杀我，记得派些更强大的人来，我怕不够杀。”

李久脸上骄傲不再，眼中同季凌一般，布满了杀机。

方堪客摇了摇头，走向许红尘，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事情办完了，要不要一起回南城？”

许红尘打了个哈，说道：“刚才看你闯重灵门，我都累了。”

方堪客轻轻一笑，这才是许红尘的心性，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然而这不正表明，他打心底相信方堪客吗？

许红尘将铁杵挪了挪，目光落向西北方向，说道：“过些日子我再回去吧，毕竟这天星学院，我还想待上一阵子。”

方堪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笑道：“我很好奇，究竟是哪个人，让你对这里心存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