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首倡废立(2 / 2)

叔孙通碰了一个硬钉子,并不泄气,依旧不卑不亢,据理力争:“陛下,正像萧相国说得那样,东宫册立多年,未闻过失,无端废黜,如何服众?”

“太子懦弱,天下皆知,尔眼又不瞎,耳又不聋,岂有不知之理?”刘邦嘿嘿冷笑着,讥讽道:“你乃太子太傅,向与太子私情笃深,不忍割舍,是耶不是?”

叔孙通听着刘邦不怀好意、尖酸刻薄的嘲讽,动情地跪下来叩首:“陛下所言,私也;鄙臣所言,公也。望陛下固太子之位,则天下幸甚,苍生幸甚!”

“腐儒不可雕。”刘邦脸上浮出轻蔑的狞笑,怒斥说:“一派胡言,站在一边。”

叔孙通愤愤然,长跪地上,一动也不动,他不知道刘邦中了哪门子邪,突然提出动摇天下根本的想法,而且乾纲独断,不容分辩,他名字叫通,却想不通。

太子刘盈的姨夫樊哙忍不住,粗喉咙大嗓门喊道:“陛下,臣以为废太子不妥!”

“樊哙,你到底跳出来了,也难怪,亲姨夫嘛,人之常情。”刘邦耸耸宽大的肩膀,装得异常轻松,讥讽说:“朕倒想听你胡说八道几句。”

“臣没有大道理可说,只知道太子不能废。”樊哙拿出当年闯鸿门宴耍二百五的劲头来。

“娘的个*。”刘邦知道他这个连襟是一个生死不怕的猛汉,想制服他靠文的不行,必须靠武的,嘴里骂骂咧咧:“你吃几个包子,喝几碗汤,老子焉有不知之理?武士们,推出去,给朕斩。”刘邦亮出杀手锏。

吕泽挺着胸,瞪着眼,一个箭步上前,挡住武士,大声说:“慢!”然后正视着坐在御座里的刘邦,声音洪亮,锽锽震耳:“陛下,臣等舍弃自家性命,冒着枪林矢雨,披肝沥胆,九死一生,为的是什么?难道为的到最后引刀一快吗?樊将军何错之有?他只不过直言快语,够得着死罪吗?”

吕释之跟着其兄嚷道:“陛下,我姐姐与你同甘苦,共患难,你没有记住,戚夫人那个小妖精迷惑你,你竟然为了她要废掉太子,要残害跟随你征战多年的亲信将领,臣等誓死不服!”

刘邦一张脸由涨红转为蜡黄,又由蜡黄转为铁青,阴森森的三角眼气得吊起来,恨不能冒出火星,他一咬牙,心想干脆一锅烩掉他们三个人,不烩掉他们,废立太子难以施行。想到这里,他拍着御案大吼:“好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亲向亲,亲串亲,既然尔等一块儿蹦出来闹事,朕只有成全你们,一块儿推出去,斩首。”刘邦丝毫不顾怜连襟内弟,敦促武士拿下樊哙、吕泽、吕释之兄弟仨,要推出去杀鸡给猴看,堵塞众臣言路。

群臣以萧何为首,黑压压地跪满地上,他们认为刘盈自从册立太子后,丝毫没有失德之处,现如今无故被废,完全是戚夫人在背后运动的结果,看来戚夫人不是吉祥之兆,而是一股祸水。刘盈软弱一些,如意聪明一些,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谁能保证刘盈软弱一些就当不好皇上,如意聪明一些就一定能够当一个好皇上,只要群臣协调和谐,天下混乱局面就能得到大治,何必要兴师动众改庭换面!

想当初吕雉忙里忙外,多不容易,全家人与群臣为了打天下在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有功劳,有苦劳,有疲劳。相比之下,戚夫人何能何德?仅凭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副迷人的模样,妖媚取宠,没有尺寸之功,就要剽窃、觊觎至尊无上的皇位,哼,没门儿,群臣中没有一个同意废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