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好奇的应该是帝国的状态,”卡缪望着窗外,“帝国似乎不像从前安逸了,我常年旅居东陆,见识了太多混乱,东陆古国依旧封锁国门不问大陆诸事,东海之滨却屡屡被盗贼骚扰,龙之国内战不断,维尔特拉魔物纵横,雷诺海姆侵占即海,即海反抗势力此起彼伏,西陆亦有希奥特的内乱,相比大陆诸国,帝国依旧有些安逸。”
“安逸不好吗?”
“习惯安逸将无法战斗,可如今并非可以酣然入睡的时候,”卡缪转回头,望着贝茵,“如今这个时代,要么灭亡他人,要么被他人灭亡,亦如野兽竞食,不死不休。”
“奇怪的理论,”贝茵低声说。
“冰澜小姐应该能明白吧?”卡缪又看向冰澜,“这是星尘常说的话。”
“如今他死了。”冰澜视线朝下看着怀中的古书。
“人无不朽,有些事终究要做,”卡缪说。
“即便皆无不朽,亦有所分别,有人夭折,亦有人长寿,有些人会厌恶人生枯燥漫长,有些人则会叹息时光如白驹过隙,”冰澜说,“既然人有不同,那么所追求的事情也应有所不同。”
“可总有一些事是必须要做的,无论生命长短,”卡缪微笑,“是n,穿衣吃饭是n,追求财富是n,而爱也是n,爱这种n既是最高级,也是最低级,平步青云者渴望爱,生活困顿者也渴望爱,衣食无忧则渴望爱,食不果腹者同样渴望爱,我曾见过一个乞丐,我给了他一些钱,因为带的钱并不多,那些钱也勉强够他度过一天,隔天我又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饿死在了角落里,一旁是熟睡的妹妹,他用那些钱给妹妹买了顿饭,原本我以为人应该是被n驱使的动物,会以生存为最初目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名为爱的东西是介于理性和感性之中的存在,星尘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
“很稍显的道理,”冰澜说。
“浅显吗?”卡缪摇了摇头,“至少我不觉得,许多人都不明白,贝茵殿下也罢,剑圣大人也罢,甚至于冰澜小姐,其实都不懂这些道理。”
“大概吧,”冰澜说。
“这是我寻找多年的抑制魔化最好的方法,”卡缪说,“魔化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其实并不准确,只是因为魔化时灵魂会被某些东西夺取,而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所以理论上在魔化完成前只要重新使灵魂夺回身体控制权,魔化都有可能逆转,只是过程尚未可知。”
“虚幻的东西总是不现实,”贝茵评价,“还是应该多解决现实问题。”
“可人总是惰性十足的生灵,没有n很难前进,譬如夜痕破魔团,存在只是为了灭绝魔界生灵,可这个任务历经千年,一点也未曾变过,难免让人丧失动力,而追求抑制或者解决魔化的方法,似乎比清除所有魔界生灵,更让人觉得靠谱,靠谱到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碰,”卡缪笑了下,“每次想到这些,总是觉得人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
“其实并不渺”冰澜合上了书,同样望着窗外,“天壁山脉古时隔绝大陆,到如今隧道贯穿东西,这片土地古时野兽纵横,如今万里炊烟,神的力量虽强,却仅仅只是个体,人的力量虽弱,但可以汇聚百万、历经千年。神之力不过排山倒海,人之力亦可移山填河,神皆不朽,人亦不朽,虽然只是从某种意义上。”
“冰澜小姐不愧是古戴缇尔大师的弟子,看法果然超脱世俗,”卡缪停顿了下,“可吾等愚钝,短暂的一生来不及参悟,也不想参悟,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个体,都想以一己之力成就一番伟业。”
“这其实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英雄,老师曾说,所谓英雄定义不同,于一人、一家、一族、一国皆有不同,但于大而言,英雄应该具备一个特征,”冰澜抚摸着湛蓝色的古书,“以一己之力节省后世万人百年之功。”
“那么当年修建这座城的人于我们而言,也算是英雄了,”卡缪望着窗外,平原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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