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石墙，而且石窟内的地上有个人形洞口，朝下望去，发现自己站在最顶上。

这是当初颛阳的屋子？威虎升起一丝疑惑。

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痕迹，屋内陈设简单，但有几块地方很亮，上面原本应该放了东西，许是被拿走了。

张望时，看到一处隐蔽的墙面，上面的字是印刻的。

“一世苍茫过太阴，问道孤天……”后面的字被抹去了。

意境挺好的，但是感觉调起的太高了，不知道后面要有多重才能接上。

“颛阳写这两句时，带着是必死的决心。”

声音响起，威虎惊吓地跳起。发现背后站着一个透明的光人？

威虎感觉这气息有些熟悉，问道：“你是？”

光人很坦诚：“澜界意志化身。”

威虎警觉得后撤两步，切换到了战斗的姿态。

光人失笑：“我若是想杀你，你便不会站在这了。”

“首先，得多谢你帮我拔出一根刺，这根刺扎在我心头很多年了，如今终于消去了。”

“你为何不让大族的大帝进入元初圣地呢？他们应该能对付那家伙吧？”

威虎不解，为何澜界意志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们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们。”光人淡淡道，“你可知元初圣地是什么？”

见威虎不答，他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此地乃是我诞生的地方，澜界意志诞生的地方。”

“初代王座们也是在此诞生的，他们都由那位绝世强者点化，这才踏入修行之道。”

“而构成此地的物质，便是元气。元气与灵气不同，灵气没有形体，而元气会诞生生命，纯粹的元气生命。就是你在此地接触到的凡人，其实他们的生命形态极为高等，却孱弱无比。”

“虚无子以一种特殊的形态存在于此地，我奈何不得他。而他做的事情又与我冲突，我自然得想办法除掉他。”

威虎问道：“他是想将这个元气构筑的凡人，提升为修士？以此来不断壮大某个个体的元气量？”

澜界意志点头，补充道：“不止于此，他在想这建立药田，专门为他提供优质的元气生命。”

“当然伏龙帮由他经营了无数岁月，也找不到其中的关窍，终是他命该如此。”

“你要站在我这一边吗？还是站在我的对面？”澜界意志冷不丁抛出这样一个话题，气氛冷了许多。

“按照原先的时间线，你一开始是站在我的对面，之后又重新回到我这边。可现在嘛，我觉得不一样了。”

威虎缓缓开口：“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澜界意志看向他：“说吧。”

“你怎么看这些凡俗。”

“怎么看？无非是诞生于天地间，无忧无虑的生灵而已，活着便是。”

“只为了节约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让万千生灵陪葬？！给他们一定时间逃跑有这么难吗？！”

澜界意志不解，问道：“元气诞生的凡俗哪怕死后也是回归本源，还是成为我的一部分，生与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威虎眼神凌厉：“那你的意思是，全部灭绝了也没关系？那这一切存在的意义有何？！”

澜界意志淡淡道：“你太偏激了，我只是说少部分人，全部灭绝自然是有悖天理的。”

腕刃出锋，散发这淡淡的白色光泽。

“你才是不可理喻！亿万生灵不屑一提，澜界众生在你眼里却又变得重要！你究竟算什么澜界意志！那不是一人，不是两人，是半个大陆的生命！”

澜界不愿与这魔头再对话：“在我眼里一个大陆，也只不过一两人的体量而已，你不在我的高度，自然感觉亿万生灵很多，可你放眼澜界，亿万生灵算得了什么？”

终是没有出刀，他愤怒的不是元初圣地的生灵灭绝，他愤怒的是澜界意志的态度。

救了，没成功，那是天命。

可没救，说自己没成功，那是傲慢！

澜界意志甚至不是救与不救的问题，是压根没想着救！

“每一个生命都是脆弱的，你救不了所有的人。希望下次再见时，你我不会站在对立面，魔王……”

澜界意志再次沉寂，破碎的光团们再次黯淡。

对着颛阳故地一拜后，威虎踏着接引之光回归。

天骄战第一轮，便已经死伤惨重。

修士知道风险，最起码死的明白，而那些本就正常生活的凡俗呢？死的何其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