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一众学子仍旧来到了学舍里坐下。
岁考虽然结束了,但学舍还有一场正式表明今年结课的散伙课,需要学子们挨着报一下自个明年的初步意向。
是继续在学舍读书,还是放弃,亦或是决定哪怕不是岁考第一,也要拜入郡府其他书院等。
轮到南奕时,他先是表示无论成绩如何都会前往郡府深造,接着道:
“朱师,还有件事须麻烦您。等岁考成绩下来,我想重新取个名字,届时恐怕还需朱师出面,为学生请托一二。”
“好说好说。”朱献立马扶须,答应得十分痛快,“只要你岁考成绩位列第一,老夫亲自出面,去民务所为你改易户籍名牌。”
户籍名牌,相当于身份证,如果没有,就是黑户,在当地连正式工作都很难找到。
南奕想将自己的名字,由原身的贱名南一,改为南奕,便须去衙门的民务所更换户籍名牌。
其实改名原本不难。但由于更换户籍名牌后,县上的民务所,还需将此事往城里的民务局报,便不欲轻易办理,非得请县里有身份的人请托一二,才肯办事。
南山学舍的讲师朱献,执教多年,桃李满南山,身份倒是足够。但如果南奕拿不下岁考第一,也很难请动。
对此,南奕也只能说,承平日久,吏治僵化,懂的都懂。
除此外,与户籍名牌关联颇深的,还有一物,名叫「路引」。
没有路引,却是去不了县外之地。
若南奕能拿下今年南山县的岁考第一,学舍开具的推荐信,本质上也是一种路引。
不过整个楚郡统一阅卷,成绩出不来这么快。
要等到年后的一月十五日,岁考成绩才会明传各地学舍。
眼下的话,学舍既然结课了,南奕便往北河居赶去。
“谢叔,《明报》现在销量如何啊?”
来到北河居,南奕一边问着,一边扫了眼店里的布局。
放着《明报》的书架,已经不再摆放于店外的街道上,但仍旧放在书店门口,可以取过以后直接在柜台结账。
“南郎来啦,岁考发挥如何呀?”见南奕来了,谢北河连忙自柜台里起身走出,“销量的话,颇为喜人。第一批的一千份,当日便售尽了;第二批,也差不多卖出去了七七八八。”
不考虑印模的情况下,批量印刷一千份报纸,成本就在十铜元。然后算上印模成本三十铜元,谢北河之前投的四十元刊印费,刚好够建模印上一千份报纸。
首日特价一文,回笼的一千文,也就是十元,拿来印第二批的一千份。
从第二批开始,哪怕只是定价十文,每份报纸都能盈利九文。而现在已经卖出去了七百多份,意味着不仅《明报》第一期的印模成本已经追回,连第二期的刊印成本,也差不多有了。
再往后卖,就是纯利润了。
虽然单期报纸在南山县内的市场余量,已经不大,但在其他县城,还有着非常广大的市场。
即便其他县城不像南山县,没法由谢北河的北河居直销,须得折价批发给其他县城的书商,其盈利依然十分可观。
如此暴利,南奕只是稍一心算,便觉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