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覃小莫他们这边,又一天时间过去了,他们三人也正式步入最高最密的那片森林。这天的天气变阴了,森林里弥漫着的雾气比平时要浓上很多倍。气温也很低,众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暴露在冷空气中即变成白色的雾气。冬季的白天变得非常短,感觉这一天没走多少路程,天就黑的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了。只见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深色树干,沿着蜿蜒的山地若隐若现的延绵不绝,奇形怪状的躯干,在浓雾的掩护下形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
常太保没有想到,昨天就听到了枪声,本来很高兴的以为今天就能碰上覃小莫他们。可是路程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远,除了相隔几座山和山之间那深邃的沟壑以外,这后面的路也变得难走许多,加上当天晚上便飘起了细雨,走在湿滑的山路上的速度实在是慢得不行。他能听到枪声只是因为这声音在寂静的森林深处实在是太独特了。
“哎!这破天气,前两天还晴的好好的,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变成哭丧寡妇似的阴沉着个脸哭个没完呐。就这浓雾,非得撞上面了才能看得到人啊。”常太保一边缓慢的前行着,一边臭骂。
他两正走在幽灵坳右侧山坡的山脚下,不过这里没办法直接爬到幽灵坳去,坡度非常大而且还有断层石崖。往左边走是雷公树村的方向,和覃小莫他们相遇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也可能因为没跟上而落后了。往右边走的话要越过黑熊岭上半部分,运气好的话能找到去猴子瀑布的路,要不然的话也只能往坡度同样大,只是断层稍微少一点的黑熊岭那儿爬上去了。
不过眼下两人也只能在此处休息了,好在山脚下的断层石崖不少,找一个干燥的地方休息倒也不是难事。
“啊呀,我说太保啊,这鬼天气可真是让人揪心呐。看看周围这环境我真有点心虚。要不咱俩明天就打道回府算了。说不定你那小妞也怕了也回去了呢,咱何必遭这罪不是?”姜自大坐在火堆边冷的直挫双手。看着周围漆黑阴冷的环境,感觉不到一点点人气,不免有些害怕。
“亏你还叫‘姜自大’,这就害怕了?人家覃小莫可不像你这么怂。你怕个球啊,好戏还在后面呢。”常太保说起覃小莫就两眼放光,神采奕奕。
常太保说的没错,姜自大是山区长大的,和很多当地人一样,对山里的传说是深信不疑的,而且天生就比较胆小,特别是对那些未知的事物更是谈之色变。他没读过多少书,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在县上混了几年没什么出路,就到了派出所做起了协警。昨天之前他还能夸夸其谈,可是今天到了这样的环境他就有点怂了。
覃小莫他们三人走的这边稍微平一些,路程也相对远了很多。他们已经走过了当年段猎人一家安家的地方,只不过这片空地也已经长了很多树木,看不出当年有人居住的样子了。再往前面走上半天,往右边迂回再走上半天就能绕过幽灵坳了。
覃小莫没想到这次进山比起第一次感觉要艰难得多。首先是她自己焦虑不安,然后就是这次同行的人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王天顺虽然为人热心,也爱说话,可是毕竟是文化差异比较大,有些话题还是很尴尬。另外一个人就更不用说了,满嘴跑马,随时是一副老前辈的模样。而且还不安稳,总想着在山里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就在这里扎营吧,都快看不到路了,我可不想天黑了还在森林里乱撞。”王绍林看了看前面迷蒙的森林说到。
覃小莫一看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树脚下空空如也,一点儿天然屏障也没有。想了想以前遇到黑毛怪的事,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王绍林看出了覃小莫和王天顺都有些担心,便哈哈大笑到:“不用怕,有我在呢你们担心什么?把这里的小树砍了,然后看看怎么好搭帐篷怎么搭吧。哎哟,这雨下的真是糟心。”
王绍林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覃小莫他们站着的地方,然后原地卸下背包。他从背包内扯出来一张宽三米,长六米的防水塑料布,自顾自的爬树把四角都固定在相应的位置上。没几分钟,一个简单的雨棚就搞定了。
他拍了拍手得意的笑到:“这个季节的连绵细雨可以持续很长时间,没这玩意儿可不行,要不然火都没办法烧起来。行了,你们两把这些小树小草给清理了,我得去烧火,到处湿漉漉的,这火可不容易烧起来。”
这次王绍林居然讲普通话,他的普通听着特别别扭,不过总比说方言要容易听懂。虽然他总是令人讨厌,但是可以看出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算是经验老道了。这地方看着并不安全,但是他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就在潮湿的地上就燃烧起了旺盛的篝火。搭好了各自的帐篷之后,三人都纷纷坐到火堆旁边。覃小莫只打算暖一下身子,吃点东西就睡觉。王绍林则是毫不在乎的烤着肉,这肉便是他昨天打来的那只滑翔鼠。王天顺看着覃小莫不吃也不好去吃。王绍林倒是乐得很,留了半块到今晚再慢慢享用。
也不知道这里的冬季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四周感觉不到一丝丝空气流动,只有雨滴落到头顶的雨棚上“嗒嗒”的轻响。要是少了这火光,可能这里的人都会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混沌虚无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