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呢?”张子山抬头一看,“滨海?!吓了我一跳……”
“山哥,想什么呢?我都喊了你两声了。”张子山看着滨海手里拎着一瓶酒拿着两包烟,就问:“怎么?家里来人了?”“我老丈人来了,这不要和我爸喝上两盅,家里的酒就半瓶了,这不到供销社里又买了一瓶……”
滨海也在大榆树下坐了下来,“山哥,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我听听,没准儿还能给你出上主意呢?”
张子山拍了拍张滨海的肩膀,说:“也没什么事儿,这不最近有点想法,想把咱们村里好好搞一搞,起草了一个规划,我这不正在推敲着呢,你猛地一喊我,给我吓了一跳!”
“我说呢,刚才把你给吓得,怎么?山哥你想到村里当官儿啊?村子里的官儿有什么好当的,以你的能力浪费了,山哥要当官最起码也得去市里啊,村官儿,没什么干头……”
“滨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当不当官儿的事儿,你瞅瞅咱村现在,村北的大量土地闲着没人经管,村里的十几家企业连年亏损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老百姓也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我这看得心里堵得慌啊!”
“哦,是这样……”
“滨海,你上过大学,比哥有文化,你帮哥看看,写得有什么问题没有?你还有没有更好的主意或者办法?都可以跟哥提出来?”张子山说着就把那本儿《新规划》递给了张滨海。
张滨海简单地翻了翻说:“山哥,这个我可是门外汉,不过我家里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吗?我老丈人在呢,之前你们还喝过酒呢,你忘了?我结婚那天……让他好好给你看看,兴许还能给你出个主意什么的!还有我爹,好歹也是个局长啊,没准儿也能给点儿建议什么的呢!”
“那算了,不敢麻烦你老丈人,那可是咱市委XX部部长啊,我可……”张子山说着话就从张滨海手里把规划拿了过来。
“行了,山哥,跟我你还客气个啥?走吧!”张滨海说完又一把从张子山手里把规划抢了过来,拽着张子山就往家里走了……
来到滨海家里,滨海爹正和滨海他老丈人在桌子上喝着呢,滨海爹一瞅张子山,“诶呦,大侄子,这些日子你婶子还总跟我念叨你呢,听说又生了个小子?快过来坐,快过来坐,这是滨海的岳父,你就叫俞叔叔吧,上次你们在滨海结婚那天见过的,大山侄子,快过来坐!”
“叔,俞叔叔,你好!你们看我这来得也不是时候,我就先……”还没等张子山把话说完,张滨海拽着张子山就走上前去,又添了把椅子,“你看,我两个爹都在,又没有外人,山哥,你就快别拘束着了!”
滨海爹对着旁边的滨海岳父说:“这个年轻人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们村里的好苗子,叫张子山,兄妹四个,他排行老大,家里边儿都喊他大山子,我跟他爹是叔伯兄弟,关系呢走得也最近……”
滨海岳父站起身来拉着张子山就坐到了自己的旁边,说:“大山子,别客气啊,我也不是外人,现在咱们都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嘛,别这么拘束,来,滨海,给你大山哥把酒倒上……”
酒过三巡,滨海岳父拍了拍张子山的肩膀说:“大山子,刚才听你叔和滨海讲了这么多,你这年轻人可是不简单啊,不过,这从部队上回来可不能总想着开车啊,思路呢,得再打开一些。当然了,我并不是说开车不好,像现在这样总在外面跑出租也不是个长远的事儿啊!浪费才华啊,大山子……”
滨海把话抢了过来,“爸!我大山哥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我从小的偶像!爸,你看,我大山哥正想着为我们村的大发展出谋划策呢!”说完滨海就把张子山写的那本规划递给了老丈人,“哦?《故城村整体发展新规划》?我看看,嘿!这钢笔字写得那叫一个漂亮啊……”
滨海岳父正看的津津有味儿,刚看完的几页又被一旁的滨海爹拿了过去,两个人越看越起劲儿,张滨海在一边儿给张子山敬着酒……
过了得有一会儿,滨海岳父开了腔儿:“好文笔,好思路,好规划!大山子你这硬笔字写得相当的不错,练过?”“俞叔叔,我这献丑了,也没有专门练过,就是上学那会儿净瞎写了!”“爸,你可别听我山哥在那谦虚,从小时候到现在,我山哥每天都坚持写日记,一天也没有间断过,我们这儿都有一句话,叫‘奎勇的铁铲子,子山的笔杆子’,说的就是我山哥和他小时候一起练武的师兄,也是我们一个村儿的!”“呦,看不出来,你大山子还能文能武呐!不错不错,有前途!来,就冲你写的这个规划,你俞叔叔敬你一杯!”张子山赶紧站了起来,举着杯子说:“不敢、不敢,俞叔叔,我敬您……
滨海爹也看完了,说:“没想到你大山子还为咱们村子出了这么多主意呢,写得好,写得好,咱们村儿啊,早就该好好重新规划规划了,你里边的这些提议如果都能够实现了,我敢说,那在咱们整个龙门市都是值得普及和效仿的啊,滨海他爸,你说是吧?”“我刚才就想说来着,你这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大山子,有为广大群众操劳的这份心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年轻人,我看好你,你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张子山听完滨海岳父的革命家史之后没有更多地逗留,在获得了滨海爹和岳父的肯定和建议之后,没敢再影响滨海两个爹之间的推杯换盏,张滨海一直送到胡同口,“山哥,我跟咱们郊区的杨区长关系很好,回头拿上这份规划,咱们一块儿去找他,你说呢,山哥?”“再说吧,赶紧回去吧滨海,你们爷仨好好歇会儿,改天咱哥俩再聊……
回到家里,张子山躺在院子里的折叠床上,一旁的“欢欢”舔着张子山的胳膊,摇晃着尾巴,院儿里的蛐蛐儿比昨天夜里叫得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