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
“朕需要人手?”
岳鹏举思索片刻说:“臣熟悉的大多是打仗的好手,但彻查朝中的实情需要一位文臣,臣推荐一个人。”
“谁?”
“万俟卨。”
“他不是秦桧的人吗?”陈敬济疑惑的问,万俟卨的官职不高,巴结秦桧的态度在朝中颇有臭名。
“万俟卨也是万岁的臣子,如果您略施恩于他,臣相信此人一定会很忠心。”
“为什么这么说?”
“此人巴结秦相是为了升官发财,但秦相仅仅是用他做事,比升官的权力,朝中又有谁比得上万岁!”岳鹏举分析道。
靠!世人皆说岳鹏举直爽不拐弯,但他这记马屁拍得舒爽。
“万俟卨会不会脚踩两边?”陈敬济又问道,他对小人物把握不好,虽然他曾经也是一个小人物,但却控制不了火候。
“愿意巴结的人图的就是名利,万岁肯满足他的需求,万俟卨怎么还会变成墙头草?”
岳鹏举的道理讲得通俗易懂,说白了就是人性的根本,越需要什么就会越争取什么,当有人能提供需求时,就会比较高低来决定抱谁的大腿。
陈敬济私下召唤万俟卨为他服务不能大动干戈,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岳鹏举便有了用武之地。
万俟卨没想到有一天会进入天子的法眼,他前些日子送礼物与画卷都是替人跑腿,他并不清楚结果会如何。
岳鹏举派人叫他去岳府时,万俟卨以为对方要追问画卷的底细,让他转交画卷的人得罪不起,说出来只会两边都不讨好。
被召唤去岳府虽不太情愿,但他还是规规矩矩的来赴约。
官小的得罪不起官大的,闲置的岳鹏举没有被撤职,大将军的地位使唤他就是看得起他。
“下官在哪儿参见岳将军?”万俟卨向站在门庭的岳云蓬问道。
“后院!”岳云蓬没好气的回答,他本来是不想见万俟卨,若不是父亲的口令,他怎么会从书房走出来客串一把恶人?
岳府的后院要从花园穿过,原先家里气氛好的时候,花园里一副生机勃勃,可现在岳府的人心情欠佳,花园也少了打理,外人路过时会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你进去,家父在里面等你!”岳云蓬说完转身走了。
万俟卨的面前是一处旧宅,他弓着上身走了进去,屋里背着手站着一个人,他没敢仔细辨认,双膝跪地施礼说:“下官见过岳将军。”
“你起来说话!”
“啊!”万俟卨听见对方的声音低沉,却不是岳鹏举的嗓音,他抬起头一看,脸上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
他非常的意外,面前站立的人不是岳鹏举,而是坐在议政殿的天子。
万俟卨的官职很低,基本没有面见天子的资格,他能认识得益于秦相,每次他都是远远的偷看,像此时这么近的时候是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过。
“你会成为朕的眼睛吗?”陈敬济开门见山的说。
眼睛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做天子的眼线、密探、甚至卧底。
“臣愿意。”万俟卨慌忙回答道。
“真的?”
“愿意!”
收复万俟卨有些容易,陈敬济心里没有底,他看着对方说:“科考顶替考生是怎么一回事?”
万俟卨了解得不多,但架不住喜欢收集各方面信息,他组织了语言便向陈敬济如实汇报。
其中涉及的文人有很多,但他说得比较慎重,有些避重就轻。
陈敬济没有继续追问,培养心腹眼线需要过程,没有一口吃个饱,双方达成默契需要一段时间。
“你继续查,朕不急于知道真情。”陈敬济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的诏书,“明天你去抚尹府报道,现在不能给你太高的职位,但朕一定会重用心腹之人。”
万俟卨急忙跪地谢恩,他的职位被提升了三级,这是秦相曾许诺过,但却一直没有实现。
岳府的私宅见过万俟卨后,陈敬济在文官的群体里多了眼睛和耳朵,他有时很想剽窃后世的锦衣卫,但重用宦官比此时文官把持朝政更加不好控制。
“报!”太监送来一封折子,林冲生病在家,他的病情较重,可能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自从林冲转投陈敬济一直兢兢业业,由于过去的过节没有用他,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病得起不来。
“摆驾!”陈敬济决定亲自探视属下,他觉得林冲的病还是心病,放不下才会越来越重,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不能正视怎么能度过明天?
林冲的神情憔悴,伺候他的女人是林冲的小妾,女人的相貌与林娘子颇像,林娘子在林冲的心目中印象很深。
陈敬济暗自叹息,林冲当初意气用事休了林娘子,后来经历多了才知道失去的遗憾,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都一样。
“万岁,臣不能再为您出力了!”林冲吃力的说。
“好好养病,你是人才,赶紧养好身体,朕现在很需要人。”
“臣错了。”林冲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后悔,他的双眼含泪,一副说不清的模样。
陈敬济安抚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林冲的命不长了,他从太医的嘴里知道此人没了求生的意念。
不想活的人根本救不了,林冲既然不愿意活,外人想怎么帮也帮不到。
至于吗!
陈敬济从来就没有责怪过林冲,原先各为其主产生纠葛,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林冲放不下心事令他不敢使用。
可惜了一位武技高强的禁军教头!
他从林冲家离开不多久,大内的太监便送来消息,林冲死了。
林冲死得很满足,他是微笑着合上了双眼,他死前能得到天子的谅解,有什么委屈也值得。
“韩世忠夫妇死了。”
啊呀!
陈敬济大叫一声,他的两眼一黑,身体软软的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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