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对着李惜芸说道。
他并不想当着李惜芸的面杀人,但是他没有办法。
刀剑唤醒暴虐,武力维系和平,如果他一只手牵着李惜芸的手,并且想要一直就这么牵着的话,他的另一只手就只能够拿着刀,并且挥动它。
李惜芸的娇躯有些颤抖,这一点,管阔感觉到了。
她紧紧地闭着美丽的眸子,不敢睁开,也有可能是因为听话和信任而不睁开。
她听到了刀锋割破血肉的声音,还有惨嚎声、尸体倒地声,那一切都非常清晰。
她握住了管阔的手,她发誓死也不要松开,也或者松开了,她就死了,她忽然很害怕,于是那只因为常年握刀厮杀而有着老茧并且皮肤干涩的手便是她的所有。
更小的时候,她无数次梦见自己牵着一名看不清容颜的男人的手,在花海里面奔跑,那种触感,就和现在一样。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她牵着她男人的手,她不敢睁眼,因为她明白睁眼看到的不会是花海,而是一片血海,而她闻到了血腥味,而不是花香味。
管阔挥舞着刀,不敢停下。
他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这一百多人,以后还会有更多人。
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他就会死,他会松开李惜芸的手,再也握不住。
到那时候,她会趴在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地痛哭,她的天空会倒塌。
铁山无的威势完全爆发。
如果说之前他用枪杆抽飞无数人,并且把他们弄得骨折,可以说只是在玩乐的话,那么他现在是在杀人、认真地杀人,就像是在北疆的时候一样。
他和管阔一样,他是南吴人,也是北唐人,他不是南吴人,也不是北唐人。
南吴和北唐对他父母的死都有责任,南吴人导致了他父母的死,而他的父母又是被北唐人亲手杀死的,这一点,他调查了十几年,在王独死后才彻底弄清楚,并且杀死了参与杀他父母的人,这才混入北唐铁骑之中。
管阔的刀很狠刺进威远将军那名亲兵的胸膛,只留下一个刀柄,鲜血止不住地涌出。那名亲兵大张着口,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来,作为军人,在活着的时候,他不怕死,但是当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却突然害怕了。
事已至此,这些北唐人对长流宫卫们也不再手下留情,十几名长流宫卫逐渐逐渐倒下得越来越多,如今只剩下了八人。
小遥等为数不多的宫女由吓得尖叫而变得麻木,尽管依然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却已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铁山无在往里杀,管阔带着他们往外冲。
“跟紧了!”
管阔的声音就像是在低吼。
他是对小遥等人说,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已经无法护所有人周全了,唯有靠近他的人,才能够得到更大的保护。
他把刀带着血花从对面的北唐士兵身上抽出,便连贯地踹出一脚,重伤的士兵呻吟着往后倒飞,砸倒五六人。
他奔了过去。
身后的李惜芸很明显是踩到了那几名士兵的身上,绝美的容颜有些失色,她的贝齿咬破了红唇,氤氲出血红来。
血水顺着他的手流淌到了李惜芸的手上,有些温暖。
“你受伤了?”李惜芸依旧闭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