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终究还是太难。
她拉住李惜芸的手,有些娇嗔地摇晃了几下,“嘿嘿”笑道:“听说流清宫的游船弄好了,我们一起去坐船吧!”
南吴危在旦夕,她还有着这样的“闲情逸致”,并非是因为她不知亡国之祸,而是实在想带动周围的人高兴起来,想开点。
她们是金枝玉叶,可是在国家兴亡之间,却是如此柔弱渺小,她们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毁灭之前太过忧愁绝望呢?
李惜芸摸着她的脑袋,感受着这些柔顺的长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了吧,过几天再说。”她说道。
姬如是强行挤出来的兴致也被她的冷淡弄得烟消云散,她皱了皱琼鼻:“你还在想着那个家伙吗?”
“那个家伙的命硬得像一块铁板,想死都死不掉!”
她松开了拉着李惜芸的手,挥舞着叫嚷道。
李惜芸平静地瞥了她一眼,看起来姬如是的努力并没有任何的效用。
“春天刚刚来过,现在又走了,”李惜芸红唇微张,声音轻柔得像是一阵风,“那么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姬如是低垂着秀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如画眉眼之间满是黯然,她发现自己就算是再怎么包装,也终归还是情绪低落的多。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她一直低着头,说道,“但是现在看到你的样子,发觉即使是告诉你,也不过这个状态罢了。”
李惜芸的眸子扫向别处,她的素手轻轻颤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的声音变得像大多数时候那么冷淡:
“哦,”她问道,“所以,他死了?”
感受着她话语里面的平静,甚至还似乎有点满不在乎,姬如是抬起头来,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姐姐,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而且难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悲伤吗?”
李惜芸昂了昂秀首,恍惚之间又变成了曾经广袖招展,艳冠天下的骄傲的凤凰。
“如果持续不知道结果,心中闪过万千想法,反而会很不平静,心下放不开,但如果确定了事实,哪怕是最糟糕的……”
她顿了顿,姬如是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其中的一丝颤动。
“那么也就最多这么糟糕吧……”
听完她说的话,姬如是很久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段时刻之后,她像是坚定了一些东西,举起手来,攥了攥自己的秀拳:
“姐姐你说得很对,也就最多这么糟糕吧!”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都在为大吴的命运波折而不忿、担忧,但是想来,最多也就这么糟糕吧,只要现在大家还活着,那不是很好?”
李惜芸本来生不出任何愉悦的心理,哪怕是姬如是这么努力,但是现在,她却反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瞪了瞪对方:“敢情不是你过来疏导我,而是我在帮助你啊,你这个小丫头!”
姬如是吐了吐舌头:“不啊,我也可以疏导你啊,姐姐你就当那家伙真的死了吧,早死早超生。”
“咚!”
李惜芸狠狠地赏了她一个爆栗。
“慢着,我不是要来跟你说我知道的情况的吗,你干嘛打我!?”姬如是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