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管阔唯有拼死搏杀,才能够活得更加长命一些。
北唐的披甲真是厚重,就像是一块块的铁板一样,这是他现如今最最直观的想法。
在带出血花之前,秦杀与铁甲之间,是一大片的火星四射,那是金属剧烈摩擦所产生的热度。
依靠秦杀的锋利和气息的无坚不摧,他摧毁了好多名北唐铁骑,但是尽管如此,这把秦地名刀也开始钝锋了起来。
不用想,这把刀就是再不可一世,要想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估计到时候也会变成一根铁棒。
“砰!”
沉重的枪杆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即使是有气息护体,他还是嘴角溢出血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紧紧咬住了牙冠,心想会不会肋骨就这么断了几根。
他遥望周围,密密麻麻的人海,几乎全部都是北唐人。
北唐的大部队在追击远方的南吴军队,南吴军队正在垂死挣扎。
他孤立无援。
“管阔,事情做了,就别后悔,我们要将你碎尸万段!”
……
周围都是类似的咆哮声,几乎要将他淹没,如同大海一般。
这真是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刻。
而且,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里冲杀了过来,不知道是得到了命令,还是因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违背了命令。
他苦笑一下,但是战斗的意志却依旧坚决。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关直霄的尸体,正被一名铁骑抱上马背。
他意识到那里就是刚才关直霄和冠英将军决战的地方,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管不了这些事情,稍稍在心中表示了一下敬意,便冲向了远方。
血缘上祖孙的最后一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长叹。
他知道很快冠英将军也会被视作为牺牲的英雄被北唐人抬走,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说起来,这真是讽刺。
他不停地挥刀。
秦杀一处又一处地钝锋。
于是这把名刀由撕裂铁甲和皮肉,带出鲜血,而变为了大棒,每一刀下去,都是骨折和口喷鲜血的内伤。
血,到处都是血,他心里面应该是累了,可是手上却不知疲倦。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可能是五十、一百。只是感觉到了后来,那些从来都是气势惊天的北唐铁骑们神色都发生了变化。
震惊超越了愤怒,管阔的威势,将他们的仇恨压制了很多。
世间强者为尊,“敬畏”这个词,除了“敬”,还有“畏”,曾经的丘镜山和金忧作,深刻诠释了如何杀出清史不朽。
身为所向无敌的北唐铁骑,他们难以置信在南吴圣将之后,究竟是怎样的人,还有拥有着以一当百的力量。
其实后面的记忆,管阔有些模糊了,他只是依稀记得,秦杀变得沉重无比,他几乎要挥舞不动,可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只是有些麻木,而且骨头也断了几根,北唐铁骑的枪杆子砸过来,实在是威力无穷。
后来他好像看到了一片靓丽的风景,眼前为首的是几位荷裙飘扬美若天仙的美人们,有关挽云、金晓韵,似乎还有金彩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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