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在远方,天地一线之处,仿佛一条玉带。
天高云淡,白云绵长。
天穹之下,铁骑奔腾,灰尘滚滚。
对面的百丈之外,那位老人手擒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吴钩刀,整个人都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子。
化为铁墙的铁骑越来越近,大地的摇晃更加剧烈。
老人提着粹金,往前迈步,胜似闲庭信步。
面对那样巨大的压迫力,他像是很潇洒,浩荡出来的隐约的“势”却大气磅礴。
粹金在阳光下投影在地一个完美的影迹,往前移动。
三百镇南骑越来越近。
压迫力越来越深沉,好似泰山压顶。
最前头的第一排铁骑将骑枪整齐划一地往后拉。
老人蓦地顿住。
然后他又踏出一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原地消失了。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镇南骑,也是纷纷一怔,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足有一丈宽、三丈长,蓦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方,横贯过来。
耀眼的光芒“刷”地一下让他们短暂失明。
在失明的过程当,他们隐约听见了铁甲破裂的声音,随后是皮肉被割破的声音,最终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连惨叫声都没有。
一名镇南骑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风,紧接着一股腥味十足的热腾腾的液体溅了自己全身,即使是心理素质超强的他都心猛地一跳,脸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惊惧神采。
金辉缓缓敛没,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屈崖下并没有跟在里面冲锋,他带着李择南的印玺,他号令这里的全部镇南骑,而且面对一名看起来有点古怪的老头儿,他并不屑于主动出手。
他刚才也被金辉闪到了眼睛,可是他依旧起其他人看得清楚,尤其是和老人交战的那些骑兵。
在金光闪烁之前的一瞬间,他便感觉虚空似乎都裂开了,然后突兀地出现一名老人。
老人开始挥刀。
这是金光产生的原因。
伴随着,他隐约看到了人体和马匹断裂的过程,当一切落定之后,那名驼着背、身形枯瘦的糟老头子这么站立在一匹战马的马背,将整匹马都定住了,脚下倒着七八具马匹和人的尸体。
断裂的尸体。
屈崖下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会儿,他很明显是没有看明白,最主要的是想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怎样发生的。
粹金依旧金光闪闪,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闪耀,老人站立在马背,凉风袭来,衣衫飘飞,背景是蔚蓝的天空与如玉带一般的淮河。
他那么高,管阔尽管如今被限制在地面,还是看到了。
那道身影,那驼背,那种表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