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脸上的忧虑很深。
这么多日以来,他休养生息,如今应该可以和田间的老农而并非壮汉打一场了,最起码他恢复了曾经管府公子的“实力”,但是他真的握不动秦杀去杀敌了。
怎么办?他想过这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很快就消失了。
可能是他知道不会知道怎么办,索性就不去想了。
淮河近在眼前,南吴秘府帮助自己渡河的人应该就在远方,可是四面八方的马蹄声阵阵,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些全身披着铁甲的战马和骑兵。
还有旌旗招展,象征着至高无上荣誉的旌旗——
镇南!
北唐威名赫赫的镇南骑!
……
……
屈崖下一身和统一标配的镇南骑不一样的战甲和披甲战马,高高的,却不能够俯视那名年轻人——因为无迹也太高了。
管阔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密不透风。
在刚才,感觉到大地的震动,以及看到远方的旌旗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让无迹赶紧跑,因为镇南骑从四个方向逼过来,随便他往哪边跑,都会没有例外地被堵回来。
他隐约有些确定,自己跑了那么远、跑了那么久,会在今天被完全终结。
在距离南吴最近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在被关注着,他们特意让自己杀了那么多府兵来到淮河附近,给予自己最大的期望,然后再当头一棒,让自己绝望。
那样会让他们感觉到最好玩。
虽然李择南是自己的仇人,不过管阔承认,李择南非常厉害,所以他也非常忌惮李择南,然而以李择南的能力,居然让自己跑了那么久,他便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对方实力的判断是否错误了——其实李择南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自己把对方想象得太过厉害了。
直到今天,他才清楚: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其实李择南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跑了多久,又跑了多远,因为自己一定会在靠近淮河的时候就被终结。
这真是一个可怕又无耻的男人。
黑压压一大片的北唐镇南骑把他包围住了,围成了一圈坚实不可逾越的铁墙。
即使自己处在最最巅峰的状态之下,估计也只能够和他们拼一个两败俱伤,而很难杀出去。
可以看得出来,这五百多人的镇南骑,就是为了对付巅峰状态的自己的。
管阔苦笑一声,心想这群人可能还并不知道自己与薛昭一战之后,已经散尽运气法,如今再加上身心俱疲、身受重伤未愈,基本上是手无缚鸡之力。
杀鸡用牛刀,没想到李择南也会做出这么可笑的事情,但是作为管阔,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铁面具封住了镇南骑的面部,只露出一双双坚毅的眸子,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
能够看清楚的,唯有南面方向处在最前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