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很不好,真的不好,于是管阔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苏印。”
他忽然喊了一声。
苏印不知道是没有听到他的这两个字,还是直接忽视了,没有任何的反应,兀自作出调转马首的动作,直至开始往北行。
苏印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于是一个并不能够让他正视,也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管阔,他压根就懒得理睬,这里面不仅仅有一种无视之情,这些日子的叛逃、突兀的失败,等等许多事情让他不高兴,也有很大的原因。
苏印的反应,在管阔的预料之中,他沉住气,然后继续道:“苏印,我尊重你,如果你也尊重我,那才叫礼尚往来。”
背对着他离开的苏印微微挑了挑眉,似乎觉得他的这一句话很有意思。
后面的一百多名北唐人大多数还沉醉在苏印如今的态度之中,悲伤,也愤慨,还有少数注意到管阔和苏印之间发生的事情的人,也因为并不知道管阔的身份,对苏印的反应有些不太理解,在他们看来,管阔很英勇,在之前的厮杀之中,他们对管阔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再加上珍威将军的那三样东西的缘故,他们一直觉得管阔不是一般人,然而苏印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管阔说完这一句之后,似乎又找到了自己完全不值得苏印轻视的理由,于是脸上充满了自信,又道:“苏印,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但是,今天的我,要说的是:对于一个无耻的叛国者,理应是我看不起你,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我看的起你是你的荣耀。然而我并没有看不起你,所以,你居然忽视无视我,真是奇了怪了,有违天理啊!”
苏印忽然一勒马缰,停住了马蹄。
他铁了心要忽视无视管阔,他的耳朵却又不是聋的,管阔在那边喊,那么他自然会听到,做不了彻底的无视。
今天的管阔,和他印象之中,也大多数北唐人印象之中的管阔不太一样。
管阔从前的形象,都是木讷、寡言少语,也不懂得怎样说话,更不会说一些像今天那种略显无赖的话语。
听起来无赖,偏偏又不无道理。
管阔作为一个冲杀疆场的北唐军人,怎么说也不至于轮得到一个北唐的叛徒看不起的地步吧?换过来,他管阔看不起苏印,反倒是天理昭昭。
如今虽然你已经叛国了,你已经无耻了,我没有看不起你,我依然尊重你,那就请你也尊重我,这才叫礼尚往来。
苏印是一个奇特的人,如今的几乎所有北唐人说他是一个无耻的叛徒,但是偏偏他其实无耻不起来,由此,管阔如今很有道理的话语让他脸上无光,也忽然觉得消减了轻视对方的底气。
他并没有回头,听着身后突兀精锐的喊杀声,还有唐刀抽动的声音,道:“管公子,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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