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南放开了手,背过身去,开始俯下身子,嗅着花香。
“真美,真香。”他道。
薛昭再次抱了抱拳。
“薛昭告辞。”
李泽南挥了挥手。
薛昭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他的脚步铿锵有力,不急不缓,却非常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花儿,不愿意损伤一朵。
李泽南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道:“真好,像花儿一样。”
……
……
茫茫山万重,芳草连天,梦醒身是客,已蹉跎。
长安渐远,古道渐长,四处,是荒原。
管阔面向长安城的方向而坐,虽然他已经看不到了古城的轮廓。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此行千山万水,不知归路。他的过去,都在长安,那个消失的管家,那一场虚幻的荣华,都结结实实地沉在他的心底,久久不能够消散。
“父亲,母亲,我走了,”他轻轻地说话,“也许我不会再回来,但是,我会像你们所期望的那样,会好好活着,我不会流泪,你们看,我从来都没有流泪过,因为父亲你说过,流泪是没有用的。”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他似乎对于管府的磨灭并没有撕心裂肺,反而偶尔嬉笑怒骂,没心没肺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本来他的父母也知道,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过,很多事情,表现不表现出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风吹着四野,四面八方的花草树木晃动,远远望过去,像是浪在卷。
管阔的身体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凉意,身凉,心也凉。
“长安还没远,就思念了?”他的背后,那名谜一样的青年传来一句声音。
管阔转过身去,面向着铁山无而坐。
“我叫管阔,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铁山无摆了摆手,道:“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不需要你自报,今天你的风光,更会让你传扬整个大唐。”
管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所以只好不说话。
“我叫铁山无。”既然他不说话,铁山无便继续道。
“好奇怪的名字。”管阔极力看清那脏兮兮之内的俊朗脸庞,忽然觉得这家伙越看越顺眼,居然还很好看,只是可惜是个男的。
“我姓铁,我的老家没有山,于是,我就叫铁山无了,难道这很奇怪吗?”对于自己名字的问题,铁山无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歪了歪头,靠在囚笼边,有些无所谓道。
“我还以为你们家是挖铁的,把铁山挖光了,就没了。”管阔挠了挠头,道。
铁山无蹙了蹙眉头,强行忍住了自己说出心中想法的冲动。
你是不是傻?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