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并不出手,赖在马背上看起热闹来。修明也不出手,咧着嘴嘿嘿嘲笑。
元泰倒是没有袖手旁观,赶去权森身旁,为他接下一人。
“修明,如果他们有谁受了伤,我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你信不信?”唐善脸上的笑容依旧,可声音却是冰冷。
修明闻声,脸上的笑容立时变得僵硬,咻的一刀,将郑兴所对之敌砍落马下,再又替满头大汗的权森接下了对手。
权森退下,呼呼喘着粗气,对着唐善咧嘴一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唐善佯斥道:“废了条膀子还敢冲上去拼命,找一个蛮子活动活动筋骨也就是了,上去就挑了两个,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权森带着傻笑道:“有恩公在,绝不会眼看着权森送命!”
唐善刚想教训他几句,要他以后别再逞强,冷眼瞥见路前再又转出一队人马,当即转过头,定睛看去。
整队人马由四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带领。四人穿褐s-直缀,内衬紫衣,头戴方巾,腰悬宝剑,清一s-的装扮,胯下所骑的也都是膘f-i体健的黄骠马。
几十个穿紧身衣,背利剑,腰圆肩阔的jīng悍汉子列在队中。仅看他们的骑术,这些人绝非庸俗之辈。
最后是六辆板车,驾车的都是铁塔般的巨汉,每位巨汉都tǐng着水缸一般大小的肚子。
唐善的瞳孔骤然回缩,因为他已经认出驾车的巨汉来自凤友山庄。稍作思量,他再又认出领队的四个老头。
七年前,万杀堂。唐善自月瑶房中行出,随后现身的影子m-n副主事之中便有四人的身影。
郑兴与郝继祖以二敌一,大占上风,可他们将对手砍了十几二十刀,却没有一刀砍在要害,最后还是对手流血过多,体力不支,摔落在马下。
元泰和修明武功高过对手许多,此时未决半是卖n-ng,半是戏耍。可他们看到再有人马来到,手下不再留情,当即将对手砍杀,退回到唐善身边,静观其变。
任何人得见路前有人杀战,满地尸体,总要驻足观看一番再做定论。可这队人马却对路前的一切视若无睹,马蹄声声,车轮滚滚,大模大样的赶上前来。
唐善依旧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趴在马背上,挑着眼皮盯向逐渐行进的四个老头,看看他们究竟打算搞什么名堂。
四匹黄骠马在距离唐善三尺停了下来,当中一位小眼睛老头盯着唐善在指尖翻转的绣刀,不yīn不阳的问道:“锦衣卫?”他的城府很深,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让人无法d-ng悉他的真实想法。
“装深沉谁不会?”唐善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板起脸,道:“影子m-n?”
老头的小眼睛猛地一睁,再又回缩,道:“这位上差,请恕小老儿眼拙!”
七年之前,匆匆一面,即便他还能记得住当年的虎子,但却根本认不出此时的唐善。
唐善还在装深沉,可眼中却流l-出惊异之s。
六辆板车已经停下,六个巨汉“通通通”的行上,被他们巨大身躯所遮挡的车板终于l-了出来,其上竟然装着一车车的尸体。
从尸体身上的衣着来看,他们应该是王堂的属下。
唐善早已想到这队人马便是王堂所说的半路杀出的江湖人,但却不知他们为何要将王堂属下这些死尸装在车上一路带来。
当然不会是报官领赏,即便官府承认他们所杀都是lu-n匪,他们只需砍下人头便可充数,大可不必整具尸体载了去。
六辆大车显然是早就备好的,用处便是承载尸体。
可这些尸体有何用处呢?
唐善一脸狐疑,但又理不出头绪。
“嘭……嘭……嘭……”一具具尸体被巨汉们拎起,甩手丢回,准确无误的堆在各自的车板上。
片刻之间,十五具尸体已经尽被收去,只剩下躺在唐善马下的王堂和矮子。
六个巨汉回去了四个,剩下两个怔怔的看了看唐善,迈步行来。
“这个不行!”唐善没有回答小眼睛老头的疑问,而是用刀鞘指了指王堂的尸体,道:“本官要用此人的脑袋驱散他属下的lu-n匪,所以你们不能收走他的尸体!”
一个大汉拎走了矮子的尸体,另一个大汉对唐善的话充耳不闻,伸手抓向王堂的尸体。
“我说不行!”唐善加重语气,手腕翻转,刀鞘敲在了巨汉的手背上。
巨汉受痛缩手,怒目看来。
“慢!”小眼睛老头懒洋洋的丢出一个字,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善,道:“区区几千lu-n民,朝廷大军所指,定能一举d-ng平,何必l-ng费了这么好的一具尸首!”
“l-ng费?”唐善嘀咕一声,道:“阁下要这些尸体有什么用处?”
小眼睛老头yīn声发笑,道:“实不相瞒,小老儿要用这些尸体练功!”
唐善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疑问道:“用死人的尸体练功,那是什么样的武功?”
小眼睛老头再又一笑,道:“腐尸功!”
“噢!”权森傻乎乎的应了一声。
唐善当然清楚权森能有几斤几两,虽然他“噢”了一声,可唐善能够肯定他绝对不知道什么是腐尸功。所以唐善翻了他一眼,训斥道:“你噢什么?难道你听说过腐尸功?”
权森先是摇了摇头,再指了指小眼睛老头,道:“他说的,用死人的尸体练功,就是腐尸功。”
“……”唐善只能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