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的面色通红的李学武着急忙慌的跟自家哥哥手舞足蹈的解释着,目的吗,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关系上科目二。
“你才去几天,没过就踏踏实实是再学,再重新考,你着急上科目二干什么?”
看着家里无法无天的弟弟,终于被现实毒打,李学文其实内心早就笑开了花,但还是摆出了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
李学武面色尴尬,他哪里敢说出在集合时当众立下的lag,现在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当时胸脯拍的多响,现在脸被打的多肿。
“哥,你帮帮忙吧,一个电话的事儿!”
双手抓着哥哥的衣袖,李学武企图唤醒自家哥哥的亲情,摸上了方向盘,这出去后跟那些铁瓷,还有尖果儿,吹嘘时才能吹的出来呐。
“我给你问问,不过人家那边要是不成,你也别强求,老老实实回去重新学,听明白了没有!”
被老弟缠的有些不耐烦,担心真一个电话不打,回去挨姥爷的抱怨,李学文只得尝试的摇了摇桌上的电话机,朝运输科那边打了过去。
“喂,运输科是吧,这边时保卫科,我是李学文,我想问下,李股长在不在?”
“哦,下楼带学员科目二去啦,好,好,没急事,问问!”
挂完电话,李学文看了眼自家这个想走后门,不争气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是亲眼看着的,电话打了,人那边已经点过名了,科目二的已经开始了,你就别在我这里磨了!”
把弟弟赶走后,李学文给自己倒了杯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思绪飘荡起来,想着要不要听老师还有媳妇的话,去那所大学,当一个老师,比在这给天天给弟弟擦屁股来的省心。
“白洁同学,还真过了呐!”
坐在副驾驶的李峰,看着熟练操作前进,随后倒车入库的白学员,夸了出来。
“还不得谢谢你,李教练教的好。”
小姑娘媚眼一翻,笑得咯咯咯,还轻拍了一下李教练的胳膊。
“开车呢,别三心二意,卫晨,多跟你师姐学着点,你看看人进度多块。”
坐在后座的卫学员,看着白学员驾轻就熟的一顿操作,有些羡慕,这科目二上,看样子,人都不用多学,跟教练开起来都差不多了。
对于李教练口中,自己辈分平白变低了,也没有在意,就等着白学员停好车,自己能赶紧坐前头。
“李教练,啥时候这块石头能拿掉,天天油门踩不下去,车速都开不快!”
停好车后,小姑娘下了车,对着副驾驶的李教练,有些抱怨的说道。
“咳咳,车速不能快,快了容易出事,偶尔可以快一块,免得有人说我不敢开快车,等科目三上路,随你开!”
李峰脑袋朝着后面转动了一下,撇了一眼,耐心的解释道。
随后瞅了瞅车窗外,其余的三辆车,也在断断续续往车库倒着,一群考过的学员,眼巴巴的等着。
“李教练,停车场那辆小吉普,能不能修好了,这人太多了,开着不过瘾!”
同车另一位学员,指了指窗外停车场方向,把脑袋穿过座椅空挡,给李教练出起了主意。
“那车可是死过人,修好了你敢开?”
听学员一说,李峰也想起了那辆前段时间出事的车子,一直在那放着也不是回事,贾师傅这边没辙,可以去机修厂试试呐。
“李股长,咱用这辆挺好,修好了给其他人用就是!”
白学员听了旁边学员的馊主意,眼珠子一转,死了人,多晦气,打定主意,赖这辆车上了。
“你们这算盘珠子打的,师弟师妹们要知道,可不得心里骂死你们!”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我这也是帮他们多争取学的时间吗!”
白学员嘿嘿直笑不再说话,一旁刚才出主意的,倒是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随着日落下山,到了下班时间,李峰刚回办公室准备收拾东西闪人,就见着一位眼熟的陌生人,鬼鬼祟祟的敲门进来。
“您是?”
“我是二车间,耿二牛,找你们李股长有点儿私事儿!”
来人笑容有些勉强,搓着手,对着办公室里的众人点头哈腰道。
众人也都机灵,刚考完试,就有人来找李股长,这不摆明了要走后门,懂事一蹴熘抓紧下班,给人留出空间“谈事情”。
“行了,人都走完了,有话快说!”
李股长心里也门清,刚回办公室,就听到李学文打电话找过自己,这来人,估摸着也是一个意思。
“李股长,我是耿喜庆他爸,下午他来找我,说考试没考过……!”
“没过就再复习,下周还有可以继续,没必要让您这个长辈过来!”
没等他说完,李峰摆了摆手,人都不认识,估计也就报名时见过一面,所以稍微有点眼熟。
“我知道,我知道,您李股长负责任,我家耿喜庆自己不争气,可是我家就他一个,这现在落在后头,我怕跟不上,回头去监理所,考不过,钱不是白瞎了。”
小心翼翼的说完,耿喜庆的父亲,有些犹犹豫豫的看着李股长,打开棉袄扣子,从中掏出了报纸叠的一个小纸包。
“这是我刚才请假,回去拿的,家里钱都给孩子报名了,只有这些,您可千万别嫌少,您看后边照顾照顾!”
说完,万分不舍的看了眼小纸包,最后还是狠下心,给李峰塞了过去。
“我理解一个做父亲的,望子成龙的心,但是我不是敲脂吸髓周扒皮,这次就算了,下次,我直接叫保卫科了。”
李峰看着耿二牛卑微的眼神,弯曲的嵴梁,把纸包果断的推了回去,能让一个中年人如此沉下身子豁出面子,也只有自己孩子了。
“我,我……!”
听着李峰不收,还要报保卫科,耿二牛神情有些紧张,看了眼那团报纸包裹的纸包,双手摆了起来。
“不用解释,你们学费已经交过,我们会用心教,争取每一个都能考过,不用再多掏钱,我希望您记住!”
说完,李峰把纸包塞回了他的口袋,拎起公文包,朝楼下走去。
“刚才,那手感,有五十块吧,还真舍得。”
摇了摇头,两袖清风的李大官人,蹬上了自行车,目光坚定的朝家赶去,夕阳洒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