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平(1 / 2)

 大战在即,王式在越州城内点校诸军,他从城内军营及预备役中凑足了四千员兵卒,将其整编入剿匪队伍之中。

由于本地军队更加熟悉浙东地理环境,因此官军采用了以本地预备役(土军团)为先遣,诸道兵马为主力的作战模式,土军团负责引导配合正规军进行围剿作战。

城中的兵马集结完毕之后,大家突然发现,大军一旦开拔,越州城就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因为王式把能作战的兵力全都用到征剿方面了。

王式虽胆大,但也没到敢玩空城计那一步,他临时在城内又征调了一千土军充做守备力量,这些人恐怕连预备役都算不上,完全属于毫无战斗经验的民兵。

当大家带着疑虑的目光看向王式的时候,王式还是那句话,“有我王式在,敌人就不敢来犯越州城。”

真是自信大气啊!

将士们,抽出你们锋利的剑,将怒火降临到敌人们的头顶上吧,进攻!

越州城最好的防御就是外围部队犀利的进攻。

官军兵分两路,东路军由宣歙将白琮、浙西将凌茂贞率领的本镇军马,蕃将韩宗政率领的土团军组成,人不多,大概千人左右,但他们拥有最强悍的前锋——骑兵(石宗本率领的两百骑兵)。

南路军由义成将白宗建(这位之前差点被王式斩了)、忠武将游君楚、淮南将万璘率领的本镇军马与越州土军、南部台州的唐兴军(台州土军)组成,这支军队没有什么特色兵种,重在人数众多。

这场战役以东路军为辅,快速直插敌人心脏,以南路军为主,稳扎稳打,步步逼进,一张大网悄然正撒向了浙东。

这个时候我们会发现,裘甫早已不在剡县了,他将大本营移到了新攻克的宁海,原因很简单,宁海离越州远些。

宁海处于天台山与四明山交汇地带,背山面海,境内丘陵起伏,山川灵秀,裘甫将大本营转移到这里其实就反映了其不自信的一面。

剡县离越州太近,裘甫攻陷明州台州的大部分县邑后,便想依托山海来长期和官军周旋,他的行为是与后来劝其陆耕海渔的王辂的思想吻合的,游击战,确实好用(后来的黄巢起义)但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刚开始就想投降,投降不成就龟缩防御,裘甫这仗打的,太自卑了。

东路军经上虞,过奉化、明州,直抵象山县,从北面进逼宁海。

南路军破沃山寨、新昌寨,在唐兴县与台州土军汇合,大破唐兴驻军,从南面进逼宁海。

各路军马进击的时候,总指挥王式也没有闲着,他展开了奏折,饱含神情开始向朝廷哭穷,老大,我这边兵员真的太少了,快顶不住了,麻烦再给多点吧,行行好吧,谢谢,谢谢。

战事已起,这个当口谁也不敢怠慢,朝廷很快将第二波生力军投放进了浙东战场中。

忠武、义成两镇再次加码,而且这次还出现了昭义军的新面孔,昭义历来拱卫京师东部,看来朝廷为了打赢这场,也是蛮拼的。

这些军队的到来,将浙东战场本来已经倾斜的天平,更加彻底地倒向了官军这边,狂风暴雨般的进击将裘甫系人马打的节节败退。

几天后,宁海被攻克,裘甫的大本营被端了。

裘甫事先做了两手准备,他预备了十七艘船,如果战事吃紧,就率众扬帆出海。

浙东东部海面,岛屿星罗棋布,海盗众多,只要脱离官军陆地上的纠缠,进入大海之中,那就海阔天空任我翱翔了。

浙东我还会再回来的,裘甫等人默默地想着。

但前提是您还得能出去啊。

当大家在海边集结完毕准备登船时,望海镇将云思益、浙西将王克容率领的水军出现在了前方水域之上,一阵乱箭射来,裘甫方打不过专业水军,只能匆忙弃船逃命,白白送给了官军十几艘船只,水路方面彻底被断绝了希望,裘甫人马就像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愤怒而绝望。

当官军在越、明、台、海上四面形成合围之后,裘甫率残部退守在宁海南部的南陈馆,准备决战,困兽犹斗。

北面的孙马骑在上疁村布防阻击官军,被东路军击溃,同行将官王皐胆怯率部投降,让本来就形势严峻的裘甫人马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裘甫在整个浙东数万人马,竟只剩下不足万余人,不过就算只有这些人,裘甫依然不甘心,他依然渴望一战,战争从来没有绝对的输赢,战机也总是变幻不定的,裘甫抱希望于再来一次三溪大捷。

然而空想永远与现实相差太远,随后东路军再次大破裘甫人马,双方决战于南陈馆,裘甫损失数千余人。

战场上兵荒马乱之际,官军只顾着厮杀得欢,事后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在各路官军重重包围下,裘甫竟带着残部不见了。